他说这着像是要故技重施,一副要转身从窗口跳下去的模样。
可惜我的反应比他快,我直接伸手拎住他的后领,把他拉了回来,慢悠悠道:“干嘛这么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再说了,你就算要转学也不能从这里啊,我带你去校长办公室,我们慢慢谈。”
少年看我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仿佛我们俩之间,我才是那个害人的鬼怪。
也对,一般人哪有跟鬼周旋那么久之后,还追着鬼问,不让鬼离开的?
“告诉我你到底都做些什么,然后让我判断你有没有害过人,要是你真的只是喜欢逗别人进来玩,那我今天晚上就当没有见过你。”我懒得继续跟他墨迹,说话也带上了更多随性,“如果你是真的害人,害无辜的人,那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我轻轻松松就能看过他们的陷阱,能够用比他更快的时间强行留下他,我们之间孰强孰弱已经不言而喻了,要是这个鬼真的非要跟我动手,我也之好活动一下筋骨。
少年摇着头:“我从来没有害过人,都是他们欺负我,我才不会对别人做出过分的事!”
“口说无凭,把你的手伸出来,然后把事情完整地告诉我。”我看着面前的少年,语气平淡。
要是稍微这么几句话就能把我糊弄过去,那我这个道士还怎么当?早就被其他能言善辩的鬼怪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少年看着我的眼神从惊恐渐渐变成犹豫,最后已然是绝望的死灰。
现在和盘托出,还有一丝希望,要是真的直接硬碰硬,下场肯定是魂飞魄散。少年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的故事十分平淡,和无数个被欺负过的人一样……”
少年叫刘冲,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很早的时候,母亲就离家出走,他只有一个父亲,那个父亲对他还很不好,经常非打即骂,学费都是他自己打工和借钱东拼西凑弄来的,他的父亲甚至几次想要用他的学费买酒,他用挨打护了下来。他知道,只有读书,只有从原生家庭读出去,才是他唯一的出路,要不然他就只能永远的困死在那个小地方,永远做那个老酒鬼的提款机。
一边打工,一边受欺负,他也从来没有荒废过自己的学业。在十八岁那年,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离开了那个小县城,来到了这所梦寐以求的大学。
他没有想到的是,那时候的他太过单纯。没过多久,父亲还是找了过来,那个男人在教室里闹,闹到办公室,闹到广场,闹给所有人都知道,少年是一个大不孝的逆子,少年是个该死的畜生。
事情到底怎么样,自然会有人判断。国家的助学手段发挥了作用,学校的人安抚了男人,让少年继续留在学校里读书,只是以后每隔一段时间要打一笔钱回去。男人接受了,他只要有钱就开心。
少年的日子却过得一日不如一日。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是个孤儿,知道他的父亲是个酒鬼,所有人都在远离他,觉得他不配跟自己同班,开始欺负他。
“所以你就在这里欺负别人?而且是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换着法子给别人施压?”我看着面前表情难看的少年,撇了撇嘴,“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不管你的过去有多么难看,这都不是你随便对别人动手的理由,你伤害了无辜的人,那就是有罪。”
少年再次被刺激到,他激动地站了起来:“这座学校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旁观者亦是加害者!每一个漠视的人都在伤害我!”
“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不管再怎么算,这个学校里已经没有一个跟你有关的人。”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日历,“我不知道日历上的时间是不是你被害死的时间,但是我知道,从某一天开始,你就已经在伤害无辜的人了。”
少年愣了愣:“原来……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他的意识一直都被留在同一天,他并不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只知道一直重复着这个行为,感应到外界有人就拉进来。
没有伤害过人肯定是假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这个学校里的每一个人,要不是他是这个教室的地缚灵,他恨不得能出去血洗这座学校,让每一个欺负过他的人付出代价。
“是我让你魂飞魄散,还是你自己走?”少年并没有要攻击我的趋势,我便平淡地询问着。
讲道理啊,我是一个讲道理的好人,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打杀杀,大家坐下来,喝杯茶聊一聊天不好吗?
少年绝望地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眼角落下一滴眼泪:“原来他们早就离开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把自己困住……我害了那么多人,已经不可能转世投胎,你给我个痛快吧。”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打算跟他墨迹,直接抬手,随着口诀的念出,我手里的符箓发起了阵阵金光,我伸手,那个符箓顺着这个方向飞进少年的眉心。
少年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瞪大,然后他便直直的向后倒去。
他当然不可能落到地上,在他倒地之前,他的身体就化作一层灰,飘散开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今天的经历,偶然之间碰到一个手段有趣的鬼,这完全是意外之喜,这个鬼看起来跟那个失踪的大学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半个晚上白忙活,我还得继续去找。
真的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