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从未听说过人面瘤这等东西是为何物,光听西关的描述,什么蝰蛇七寸什么自动脱落全然云里雾里。
而如今可是让我开了眼界。
只见这木地板的塌陷处那因为长年累月的阴气而生的苔藓像是寄生虫般四散开来,因为西关的外力作用,苔藓掉落处露出一块块斑秃般黑色印记,一股子腥臭铺鼻而来。
因为有了西关给的冲龙玉神符,这股子腥味直冲冲的让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好在西关急忙伸出手扶了我一把,然后伸手朝那地板底下的东西一指。
“看,让咱们逮着了。”
他的语气与平差无异,我探头往下一看。
接着这洞口仅有的光亮,我看见的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只见有一妙龄女子摇曳身姿的端坐在木板之下,若单看这背影,我没准还觉得这女子是个可人儿,可是这‘人’突然猛地一转头…
“卧槽!”
我正憋着气,被这‘可人儿’吓了一激灵,差点没背过去。
只见‘可人儿’的身形与常人无异,可是这脸上却是骇人万分。
那原本该是右眼的位置上长了一张仿佛婴儿般的脸,细看,那脸上脸带着鼻子、嘴,无一不缺,但说是婴儿又太过牵强,更像是注了水的弥勒佛。
比一般婴儿更为肥硕的脸上油光锃亮,脸上的小肉瘤一动一动,远看竟有几分与婴儿四肢相像,那张脸原本的肉不断下垂,同时随着身体的摆动而来回晃动,细看,‘婴儿’的嘴角还有一丝腥红的液体直直的往下嘀嗒。
“西…西关,你不是说那玩意找了个新壳子吗?她找了个这玩意?”
或许西关也没有预料到是人面瘤成了这副模样,他微微一怔:“咱们来的晚点了。”
“晚,晚了?”
我听这平常都波澜不惊的西关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吓了一跳,不过西关没管我这边的情绪,将我稳住身形之后一个纵身便跳到了破庙底下。
“哎,西关,你等等我!”
西关都这么猛了,我也不能示弱,不过我还是顺着这破木板的边缘顺溜的往下滑,我可没有西关那个胆子。
等我们两人都站稳在这破庙底下之后,才发现这天已经不知不觉的暗了下来,不知道是天黑了还是乌云,总之我们眼前暗了下来。
方才在上面还没有这个感觉,跳下来之后,这股子人血的腥臭味道更是逼得人头皮发麻,我胳膊止不住的颤抖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都是我在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心道不妙,又想起刚才西关所说的晚了,继续问道:“西关,你刚才说什么晚了?”
“她不光寄生到了新的宿主,还孵化出了寄生胎。”
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看到那人面瘤的真面目,哪是什么身形姣好的可人,分明是个身高和体重都快到两百的壮汉。
壮汉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那不是个成年人的手掌吗?!
壮汉圆实的脸上,小头足足有碗底大小,这边大头的嘴吃东西,那边小头的嘴就流口水,原来,我刚刚在上面看到的滴滴答答的东西是这小头流的口水。
还没等我做过多的研究,西关这边提起身法便要上前,他示意我也做好防范的准备,我从身后直接抽出桃木剑,好家伙,虽然有点杀鸡焉用宰牛刀,可这毕竟是没见过的玩应,决不能小瞧。
那人面瘤像是完全没有发现我俩一样,尽管西关的拳头都要顶到它后脑勺了,它依旧没有什么大幅度的抗拒之意。
似乎是知道我的疑问,西关解释道:“这是它在进食,人面瘤一旦进食,对外界的感观就会下降。”
我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还没咽下去呢,我们二人的行踪被人面瘤发现,那小脸的嘴瞬间发出一声尖叫。
我感觉我的耳膜都要被震裂了,这时西关递过来一棵草,模样像个花生,外面包上一圈绿叶。
“吃了。”
对于西关的话,我不疑有二,他递过来我就直接放进了嘴里,这玩意入口即化,要不是我意识还清醒,都会怀疑刚刚这是不是一场梦。
“这是去瘴草。”
西关不做过多的解释,不过也不用他的解释,这草的功效就已经写在名字上了。
不过…这震耳欲聋的哀叫声,是瘴气在作祟?
这么想着,我便问出了声,西关点点头,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我莫不是被这瘴气迷了眼,才觉得这大汉是个可人儿吧?
我顿时一阵后怕,好家伙,这还是我都着了道,要是个普通人,不立马变成这个人面瘤的盘中之餐了?
人面瘤见瘴气对我俩无效,飞身就朝着庙外跑去,别看他横竖都是200,但这跳起来的灵活劲可半点都不像个死胖子。
我抽起桃木剑就准备上前追去,不过西关拦住了我:“别着急,外面我已经布置好了阵法,他逃不出半里地。”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吓了一跳,我们这一路走来,我完全没注意到西关的手法,他是怎么布的阵法?
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心里默默的给西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西关拉我回到庙中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大概是吃了去瘴草的原因,我面前眼下的景象已经恢复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