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叫了好几声之后,郑兼终于回头了,见到他的一瞬间,那张成熟的脸上竟然有一些破功的表情。
焦急与惊喜同时出现,他挥舞着双手,曾子珂也挥舞着双手,直到彼此都走丢在视线里。
回到宿舍以后,曾子珂把这一路地上捡到的蟑螂给瘦子,那两人对他的态度好了一点,虽然嘴上还是骂骂咧咧的,但好歹目光都被蟑螂吸引过去了。
不知道算是中午饭还是晚饭,狱警拿了人头数的馒头和咸菜。
曾子珂还没吃过这么朴素的东西,一时间难以下咽。
“快点吃”
“啊?”
眼镜提醒道“他们为了防止用这些破玩意酿酒,规定吃饭时间一过,就会进来搜剩饭”
“这个?可以酿酒?”
曾子珂看着手中白黑黄三色的馒头,抬头问他。
“没看过电影?”
瘦子瞥了他一眼。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大概是这个时间吧,没有窗户,看不见外面,曾子珂完全不知道自由世界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光亮只剩下走廊里的紧急绿灯,曾子珂上床,不,上那个大通铺的时候,突然觉得这监狱生活比自己想象的,恐怖多了。
大通铺很硬,他辗转了半天才睡着,恍惚间觉得有什么呼吸喷在他脸上,曾子珂睁眼,面前是放大了的眼镜的脸。
眼镜嘴角要扯到耳根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手里攥着一根笔。
“啊!”
“闭嘴”
瘦子在里面喊道。
曾子珂捂着嘴,眼里却是止不住的惊恐。
“你是几点出生的?”
“你干嘛?”
曾子珂推开眼镜,眼镜看似无辜的辩解:“我太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了。”
“九点,九点行了吧”
“上午下午?”
“晚上九点”
眼镜拿着笔不知道在纸上又写了些什么,然后懊悔的看着纸“哎,看来我们没有缘分。”
说完,不好意思的看着曾子珂。
“对不起啊,我总是执迷一件事,如果不让我做到,我会发疯的。”
眼镜说着,眼神又开始有了恐怖的痴迷。
“小许是我的有缘人,为了让我们更有缘,我把他吃掉了”
说完,眼镜还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好像在回味。
“明明和我最有缘,为什么和女人在一起呢?”
眼镜的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歪头的样子像个发狂的蛇。
“他打我可以,骂我也行,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呢?为什么背叛我?”
他拿着笔在纸上戳来戳去,笔尖漏出的墨水染到他的手上,他用舌头把那墨水舔了个干净。
“不好意思,晚安”
眼镜又突然归于平静,嘴角平和,推推镜腿,面无表情的躺回去翻身闭眼。
曾子珂却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不敢再闭眼睛,生怕眼睛一不留神,睡梦中把他给吃了。
他也不敢面向眼镜的方向,只得转身看向墙。
在绿莹莹的灯光照射下,墙上有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写着:“告密者活不到自由”
这段记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我猛然的回到了那间祠堂之中。
郑兼究竟是个什么人?他有多少东西都在隐瞒着我?
想到郑兼还是和我一样,有个阴间的职位,他若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样,我不就算是放虎归山为祸一方了吗?
我叹了口气。
这人在人家苗寨,还不能回去快点找郑兼,这一切一切的秘密,都要放在后面,慢慢来。
若是我带着面前的这些命牌,回到地府之中,我可以直接让这个判官帮我查一查这人生前究竟干了什么。
就算这个人没有死,身上什么问题都没有,跟我进了一趟阴曹地府之后,也会因为这命牌精血之上沾染了一点地府之气,余生只能苟延残喘。
但是……
这些牌子对于我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孽障了。
孽障之于我,那多多少少都是负面的影响,因为曾子珂这么一个人,让我染上孽障,实在不值得。
但是,我为了要让曾子珂给宋德宝老婆解蛊,总得有个什么把柄在手里面吧?
我默默的记下这件事,然后开了天通眼。
天通眼只能查看和这曾子珂处在同一时间段,或者是这灵力道行在同一阶段的人,并不能精准的看出来,哪个是曾子珂。
我现在毕竟也是在人家祖宗身边,在人家老家挨个人试探神识,总不是个事儿。
万一到时候直接让人家抓着了就地正法,我就完了。
所以,我只能凭借这里面的精气来判断,这里面究竟谁和曾子珂比较接近。
找到差不多的,我就直接将它拿下来放在手里面。
我这一边搞破坏,脑子里面一边想刚刚曾子珂的那个模样。
这个人是和郑兼一起,犯了什么案子呢?又是因为什么,能两个人全都从监狱里面出来了?
为什么郑兼出来,竟然还能当警察?
我走了一圈,大概拿出来了十九个人的牌子,然后我就再不能更加精细的分辨这里面的人了,我将他们全都装到了兜里面。
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