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雪停了。
但积雪封山又封路。
山上去不了,县城也去不了。
塘河村就成了与世隔绝的村子。
回春堂里,东家和瞎子这一天就混了两顿。
昨晚吃饼,今天就吃了汤饼,本质上还是那些东西。
吃完汤饼,两人身子暖和了些,童嘉洗完锅碗,又探着脑袋往前门看了看。
根本没人来看病。
而且吧,这种时候,就算有人来看,童嘉都怀疑那人看完之后根本不会给钱,或者会给很少。
当宋成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着时,她又揭开小侧屋的瓷缸看了看。
缸里还剩三分之一的粗粮面,省着点吃,能吃大半个月。
瓷缸盖子上还放了一小包黄豆,一大包各种野草菜根,一罐子混杂了颇多谷糠的粟米,以及一块巴掌大小的腊肉。
“成哥儿,来帮个忙。”
童嘉探头喊了喊。
宋成赶来。
童嘉道:“我们把缸搬到睡觉的地方去,放这儿不安全。”
宋成点点头,深以为然。
两人儿一阵努力,又是抬,又是推,又是滚的,终于让瓷缸翻过了门槛儿,入了屋里。
做完了,两人搬着椅子,在檐下坐着。
宋成忽地听到脚步声从远而来。
他率先回头,一扫。
实力:00】
好感:60】
‘又是0,看来东家还挺强啊。’
童嘉见他侧头对着屋子方向,什么都没看到,于是愕然道:“看什么呢?”
没等回答,墙外有个穿着棉衣的胖女人走了出来。
那胖女人才一露面,就满脸笑容,摇手喊道:“童大夫,童大夫”
童嘉道:“陈婶!”
宋成从前身记忆里得知,这“陈婶”乃是村里的媒婆,甚至还做到了县城,因为帮人做媒,她也拿了不少好处,属于村子里混的不错的。
童嘉起身迎去,问:“陈婶,什么事啊?”
那胖女人也丝毫不顾及瞎子,笑嘻嘻道:“好事,天大的好事啊,童大夫。”
“什么好事?”童嘉奇道。
陈婶满脸笑容的道:“婶儿我本该早早和你说,但前两日老大夫忙着下葬,所以啊婶儿才等到今天,莫怪我呀。”
“陈婶,你说嘛。”
“县里的王老爷说想再纳一房妾,这次他想纳一房懂医术的。
王老爷,你那是知道的,上河县鼎鼎有名的人物啊。
他金口一开,不少人就拿画像过去了,还有的直接把女儿都领过去了,结果你说怎么着”
陈婶卖了个关子,然后一拍手掌,笑道,“王老爷谁都没看中,就点了个你的名字,说是有次曾经来村儿里逛,与你有一面之缘。什么叫缘分,这就叫缘分啊!”
陈婶口灿莲花。
还不待童嘉开口,陈婶继续道:“我知道,王老爷比你大了二十多岁,可年纪大点的男人才懂得疼女人啊。哪像毛里毛躁的小伙子,有什么好的?”
童嘉道:“婶儿,我已经和宋成好了,不会再跟别的男人。”
陈婶愣了下,然后又咯咯笑道:“王老爷不会介意的,反正是妾嘛。”
童嘉顺手抄起衣槌。
陈婶愕然,道:“童大夫,你要干嘛?”
童嘉用衣槌一下一下地打着巴掌,然后道:“滚!”
陈婶不甘心,还欲再说。
童嘉举起衣槌。
陈婶只得落荒而逃,一边跑还一边喊:“再考虑考虑啊。”
童嘉到院门前,气愤地把篱笆门“啪”一下关紧,然后回坐到宋成身边的椅子上,道了声:“气死我了!”
宋成目随陈婶移动,而陈婶的“好感”已从60变成了50。
他皱了皱眉。
人居之处,是非太多了
冬日,天黑的早,再加阴天,更是如此。
没过多久,天就黑了。
童嘉上了门栓,想了想又把桌子推到门前挡住门,然后才窸窸窣窣地脱去棉裤,口中喊着:“成哥儿,上榻来吧。早点躺下,晚上不饿。”
宋成应了声,也脱了衣裤。
窗外,雪光反耀,使得天色灰蒙。
窗里,床榻吱嘎吱嘎响了许久,响到外面的灰色变成了纯粹的黑。
美妇曲颈,如天鹅引吭。
急急的呼吸在疾风骤雨里变成了悠长的叹息。
“成哥儿,你怎么会这么多羞人的花样?是不是在外面偷过腥?”
“不对,你看不到,也一直在我回春堂里。那那你就是天生会疼娘子咯”
美妇吃吃笑了起来。
宋成感受着肌肤相贴的暖意,又摸了摸她的脸庞,忽地问:“娘子,你漂亮吗?”
童嘉心有灵犀,娇声道:“在外面的时候,我都有用灰抹脸的,临上榻才洗掉,莫担心呀。”
宋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