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成并未放弃,而是支肘思索着,整理着已知的信息,试图寻找到某个方案。
阴气平息时,禁忌们各自沉睡。
阴气暴涨时,禁忌活动加剧,复苏后就开始扩张地盘。
以正常逻辑推断,其扩张地盘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占据更多的阴气。
就好像一条贪吃蛇在大地上爬行,巡游,吃着一团团儿阴气。
阴气吃的越多,贪吃蛇就越大。
大蛇吃小蛇,吃完更大。
这就是禁忌变强的最大可能性方式,至少是之一。
塘河村距离上河县这么近,宋成却没有见到一个云娥的鬼仆;明明上河县这几日没有遭受鬼仆围攻,他的眼睛却莫名地流下血水...
这两点都足以佐证他的猜测。
云娥这条小蛇正在被吞吃,在苦苦支撑。
大蛇为了吃掉小蛇,暂缓了对城池的围攻;而与云娥联系密切的他也受到了伤害。
烛光摇曳,少年思索着。
或许他心底已经有了个答案。
但他仅有的道德却在拼命地隐藏那答案,让他难以启齿。
忽地,他看到对面的安晨鱼露出诧异。
宋成一愣,匆忙起身,急忙走到大小姐闺房的一面铜镜前,往里一看...
他只觉头皮发麻。
镜子里,他那汇聚在中间的瞳仁正在分裂,好像聚在一起的蝌蚪开始往周围游离,黑色和白色杂乱地交汇一起,铺散地他整个眼珠都像是裹上了一层“斑马纹”,又好像他的眼珠里出现了许多小小的瞳孔。
灼热感再度传来,两行血水又一次从他双眸流下。
他的视线再一次开始变幻,不停地在“1度”和“上千度”的近视之间做着“过山车式的跌宕起伏”,忽上忽下,令人头晕目眩。
少年双手支桌,垂首闭目,又猛地摇了摇头,想要把这难受的感觉甩掉。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吱嘎”的开门声。
安大小姐匆忙走了出去。
门扉再度关闭。
宋成喊道:“安姐?”
没人回应。
‘安晨鱼跑了?被他吓到了?’
宋成攥紧五指。
可这怀疑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开门声再度传来,两道脚步声靠近了,伴随着的是两女交谈的声音。
“嘉儿妹妹,宋成是怎么了?”安晨鱼的声音传来。
她并不是吓跑了,而是赶紧去找和宋成关系最密切的童嘉。
童嘉连连摇头,然后和安晨鱼一起搀扶着宋成,让他上了榻,继而...童娘子在一旁坐下,又是把脉,又是检查。
一通下来,她什么都没发现。
任何病的征兆都不是,甚至可以说没有病,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宋成的这双眼睛是云娥给的。
童娘子忽地也明白了:云娥出事了。
而就在两女紧张的时候,宋成那眼珠里涣散如絮的眼珠子忽地又聚了回去,只是边缘处有点古怪的模糊,好像是墨汁滴落宣纸而在边缘产生的那种样子。
“我没事。”
宋成道了声,同时看向四周。
果不其然,他视力下降了,但只是看东西有些模糊,还行。
然后,他又看向安大小姐,道:“让你害怕了。”
安晨鱼摇摇头,道:“我没害怕。你纵然告诉我你是鬼,但只要你还记得我,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们就还是夫妻。”
宋成道:“我不是鬼...”
说罢,他顿了顿,然后把云娥的事娓娓道来。
待到全部说完,他自嘲的一笑:“我其实是个瞎子。”
七个字落下,他看到安晨鱼的好感度猛然一跳,从96变成了99。
宋成:???
大小姐柔声道了句“晓得了”,然后又用稀罕的眼神看向宋成,继而道:“如此看来,是云娥出事了。”
宋成点点头。
然后,他看到安晨鱼眸子里闪过一抹冷芒,那不是针对他的冷,而是宛如棋手思索落棋之时“抛却一切人性,而进行的冰冷思考”。
他忽地想到关溪。
安晨鱼在与其兄厮杀,派出关溪时,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这种思索?
未几,安晨鱼眸光微垂,淡淡道了句:“小宋,你说...如果我们想办法把运河连到塘河去,怎么样?”
这话冷的没有半点温度,虎娘子听了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运河连塘河,这是要把恶鬼送到大江南北去啊。
后果完全不堪设想。
安晨鱼淡淡道:“小宋,我们不能用看待过去的眼光,来看待现在。
天地已经变了,若不能适应它,并且在这其中寻到变强的契机,那你就会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云娥和你联系很深,至少我从未听过有人被恶鬼赐予了眼睛。
既然如此,那她变强对你就只会有好处。”
童娘子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