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上,人头滴溜溜滚落,安晨鱼没去现场。现场在的只有王大先生,王天马,从安府来的两个随从,还有管事,以及“但凡杂事就无处不在的玲儿姑娘”。
至于王家兄弟中的大哥王天船,本该在此,可却因为有着急事而不在府中了。
在看到大公子的人头从砍头台上滚落时,王大先生大脑彻底乱了...
这什么事啊?
明明是拿着老太爷的书信来夺权的,多简单的事儿?
怎么就突然和盗匪勾结,怎么就被砍了头?
“好!好!”
“杀得好!”
一旁围观者里显然有对盗匪深恶痛疾的,此时个个挥着手臂,表达着“看到盗匪死,很爽”的意思。
王大先生左右看看,只觉阳光刺目,再加那一声声“好”字,他一阵头晕目眩,心中道:这可怎么和老东家交待啊?
...
...
“好!”
“好!!”
枝头,喜庆的小鞭炮啪啪炸响。
淡淡硝烟里,红花开的正艳。
一群穿着武道制服的肌肉壮汉正围在個海棠花开的正浓的林子外,拼命地鼓掌。
林中,花开处,一张案几上摆放了猪牛羊三种祭品,果盘也是少不了的,水鸟铜香炉上,三柱清香还在袅袅燃着。
案几外,两个年轻人正在拜着苍天,许着今后便是兄弟,互帮互助。
待到两人起身,赵华兴奋地看着宋成,激动地喊道:“大哥!”
宋成笑着点点头,缠眼黑布在微风里轻轻飘着。
旁边的武馆壮汉们顿时又喝起彩来。
而赵老爷子,陈师傅这些武馆的老一辈人则都颇为欣慰地看着眼前场景,心中踏实了许多。
之前虽是歃血为盟,但心底终究还存了一丁点儿不稳的感觉。
可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们心底都是清楚的,而这一刻,当代表城南武馆势力的赵华和宋瞎子结拜了兄弟,那就真有一种今后捆绑到死的感觉了。
宋瞎子,注定是号人物。
这乱世里,赵华能跟着他,城南武馆能跟着他,老人家们只觉那悬着的心彻底安了。
赵老爷子笑的合不拢嘴,眼见差不多了,一挥手,那喝彩的壮汉们顿时停了下来。赵老爷子看向宋成喊道:“宋兄弟...”
话音才落,不少人哄笑起来,可发现是赵老爷子后,顿时又飞快地捂着嘴,强行不笑。
宋成道:“赵叔,我和华子拜了兄弟,今后便喊你叔了。”
赵老爷子顿觉辈分长了,哈哈笑道:“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旁边的陈师傅笑道:“老赵可不糊涂,只是开心。”
赵老爷子哈哈笑着,挥手道:“走走走!今日城南酒楼,吃喝玩乐,一应免费,不醉不休啊!”
说着又转身看向武馆的弟子,道:“小子们,都给我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好!!”武馆弟子们大声应着。
...
...
这一顿饭,众人直吃到申初才罢休。
宋成醉醺醺地回到如意商会,大下午的就躺在塌上,身子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切烦恼都被甩在身后。
美酒就是好啊。
要不醉,其实也行。
可那多浪费啊。
宋成决定享受这难得的醉酒时光,毕竟他知道最迟傍晚还有事要干。
果然,傍晚时分,衙役前来通知,说是在城南官道附近发现了不少尸体,看起来像是如意商会这边的,所以通知去认人。
于是乎,安晨鱼,宋成,王大先生,带着几名护卫匆匆策马去了。
一阵辨认,人的身份都清楚了。
安家老太爷,安家大夫人,大夫人贴身丫鬟,安家一位劲境武者以及数名护卫...
车上钱财全被抢光,看着周边痕迹像是盗匪干的,毕竟衙役中有人搜了搜,发现对方劫杀后是逃向山林的。
如今,城外在鬼潮里活下来的难民是个大坑,而其数量的多少也还未经过细致统计,出现盗匪再正常不过。
安晨鱼默然地站在老太爷尸体旁,心情复杂。
府城的情况,她其实是大概清楚的,因为她在安家也留有眼线,虽然不高级,但也能探查到点动向。
老太爷此来,目的为何,她大概能猜到。
安长盛勾结盗匪杀她,老太爷大概也知道。
可受罚的,有错的,乃至该死的,永远是她。
为什么呢?
“就因为我是个女人吗?”
“女人就活该为了你们的私利牺牲吗?”
安大小姐用只有身侧少年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呢喃。
她默然垂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地,脸庞上的忧愁被坚固的寒冰覆盖,她弯腰将白布轻轻拉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好似要将心底的“哽咽”、“多愁善感”与“悲伤”全部排出去。
许久才淡淡道:“小宋,我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