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狗剩赢了不少钱,正好也憋着一泡尿,借着撒尿的功夫出了门。
细看之下,并无异常,他也没多想,脱了裤子激情四射。
“咚,咚,咚。”
那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
狗剩心头一凛,慢慢回过头去,发现声音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这可把他吓坏了,尿都憋了回去,裤子也来不及提,屁滚尿流地跑了回去。
将事情经过学说一遍,另外几人纷纷摇头,表示不信,还说狗剩驴日的赢了钱不想玩了。
没办法,狗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牌。
功夫不大,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几人这才觉得不对劲,心里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几个人平日里呜呜渣渣,脱了裤子能日天,可真遇到事就都怂了,全都发扬起了风格,你推我让,谁也不肯出门查看。
最后,几人商议一下,同进共退,畏手畏脚地出了门。
灵棚里面,“咚咚”之声不断从棺材里传出,棺头上的长明灯也跟着不停跳动,鬼火一样忽明忽暗。
狗剩哆哆嗦嗦地说:“就跟,就跟有东西要从里面爬出来一样,我们几个都被吓坏了,直接就跑回家去了,今天一早就听说小凤不见了。”
何家兄弟相视一眼,全都沉默不语。
狗剩忙又说:“村长,何掌柜,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不信你把他们几个叫来一问便知。”
何有荣点了点头,转头问何有华道:“老二,这方面你比较懂,说说看。”
何有华接着话茬说:“横死之人本来怨气就重,小风又是在庙里上吊,自然更甚,棺材选得不对,这才诈尸了。”
何家兄弟一唱一和,明显是在敲打李天赐,他又岂能听不出来?
年轻人本来就血气方刚,李天赐没沉住气,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别阴阳怪气的,把话说明白了。”
何有华嘴角一撇,不紧不慢的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吹了一口气,“吸溜吸溜”地喝了一口茶水,问道:“灵仙给小风送的什么棺材?”
“上好的柏木棺材,我师父亲手打造,用料做工可比天佑的薄皮壳子强多了。”
这一番话针锋相对,像刀子直戳何有华内心,他被烫了一下,吐了一口焦黄如尿的茶水,将保温杯往桌子上一蹲,两步迈上前,一把揪住了李天赐的衣领,牙齿咬得“咯吱”响。
“小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踏雪见状,冲着何有华一阵吠叫。
李天赐一甩下巴,来了个不理不睬。
何有华怒火中烧,握紧拳头就要打人。
就在这时,何有荣的声音响了起来:“老二,住手。”
“大哥,别说这个乳臭未干的后生,即便是把式李那个老东西来了,恐怕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日后我们兄……”
何有荣咳嗽了一声,何有华这才意识到自己急火攻心,说错了话,当下改口说道:“今天必须让这小子吃铁丝拉罩滤,要不然天佑以后还怎么混?”
何家兄弟四人横行乡里,无人敢招惹他们,这是不争的实事,可是何有荣毕竟是一村之长,总不能搞的跟黑社会一样,当着全村人的面多少也得收敛一点。
另外,不管怎么说,李天赐只是一个晚辈后生,若真是动起手来,未免失了身份。
“你小子给我等着,一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何有华脸上肌肉抖动不停,强忍着没有发作,最终还是松了手,他扫视众人,继续说道:“父老乡亲,且随我出门一看。”
言毕,何家兄弟从前带路,领着众人出了门。
李天赐刚要迈步,狗剩一把拉住了他:“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怎么敢招惹何家,你摊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男儿一身硬骨,怕什么怕?谁像你,骨头那么软?”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行了,不跟你说了,留点心吧,小心他们玩阴的。”
棺材由六块板组成,上面的叫“盖”,下面的叫“底”,立着的叫“墙”,两头对着的叫“回”,称“前回”和“后回”。
灵棚之内,何有华指着前回板问:“这是什么?”
前回板上一个大大的“福”字赫然在目,外面还特意雕刻了一个圆圈将“福”字给包围了起来。
这几年严禁乱砍滥伐,木材价格一路飞涨,为了给棺材一个合理的涨价理由,把式李就在福字外面多加了一个圆圈,说只要死者睡了“全福”棺材,阴阳两界,活人亡魂,都能得到福报,美其名曰:全福棺。
当然,这是一种销售手段,普天之下只有把式李和李天赐二人知道。
何有华突然问起这个,显然是另有所图,可他的真实目的一时半会不得而知,也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福!”
李天赐回答的很干脆,反问道:“怎么,你不识字吗?”
何有华气极反笑,朗声对众人道:“父老乡亲,小风这孩子为人本分,勤劳肯干,见了人总是叔啊婶啊地叫着,他这一走我想大家心里也都不好受。”
人群中,有人频频点头。
何有华接着说道:“这福字棺是给上了年纪的人用的,小风毕竟还是个孩子,怎能睡这福字棺,他命薄如纸,根本承担不起啊。”
一人问道:“何掌柜,你的意思是这口福字棺让小风诈尸了吗?”
“没错,看着是福,实则是祸。”
何有华盯着李天赐,斩钉截铁兀自说道:“把式李名声在外,不会不知道这个忌讳,只能说明灵仙棺材铺是故意为之,不想让咱们何家庄好过啊。”
此言一出,人群里一阵喧哗。
不愧是老江湖,何有华知道这么纠缠下去,不管输赢,脸上都是无光,于是巧设圈套,步步紧逼,环环相扣,将战火引到了整个何家庄了。
一旁,何有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老二,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作为一村之长,我得为大家负责,必须问个清楚。”
何有华跟吃了苍蝇一样,为难道:“大哥,不是我不想说,关键,关键我不能说。”
何有荣微怒:“有什么话,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有福大家一起享,是祸大家一起扛。”
几个何家后生跟着起哄,群情激昂。
何有华这才勉为其难的开口说道:“小风是从庙里上吊的,不知大家可否记得那个可怕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