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狗身子想被铁棍支起来的一样,盯着棺材一动不动。
“慢着!”
把式李一脸肃杀,冷声问道:“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几人纷纷点头。
奇怪的是当众人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之时,一切却出奇的平静,除了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如果把式李一人听错,那倒也有可能,但几个人同时出现幻听的概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
定了定神,几人再次推动棺盖,那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
“嘎吱,嘎吱。”
这一次,每个人都听得真切,当下大吃一惊,纷纷后退。
踏雪也开始不停地吠叫,但狗腿却止不住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何有华将百辟刀横于胸前,铁青着脸说:“真是倒霉,今天遇上活的了。”
“里面,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狗剩咽了口唾沫,急着说道:“该不会,该不会是风云兄弟躲在里面吧?”
何有华大骂:“你个猪脑子,棺材是刚刚才打开的,风云兄弟就是变成一股风也吹不进去。”
“踏雪,别叫了。”
喝退踏雪,李天赐盯着棺材说道:“大家发现了吗?只要一动棺盖,里面就会发出声音,可一旦停止推动,声音也就没了。”
何有华沉声道:“这能说明什么?”
没等李天赐回答,把式李凭借极高的职业素养,敏锐地发现了问题所在,当下说道:“机关,一定是机关。”
说着话,他一张手,一根棺材钉自袖筒落下。
把式李和李天赐对视一眼,屏气凝神缓缓走了过去。
何有华说:“一起过去看看。”
狗剩连连摆手,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李天赐拿着手电筒,顺着半开的棺盖照了进去,瞬间被吓了一跳,感觉魂都飞了。
棺材里面一具死尸,半躺半坐,脑袋歪在一边,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盯着外面看。
李天赐定了定神,用手电晃了几下,一道淡淡白光映入眼帘,就跟太阳下的蜘蛛网差不多。
“师傅,好像有根线牵拉着尸体,随着棺盖打开,尸体就被被迫坐起来。”
一听这话,一直在后面静观其变的狗剩凑了上来。
“哪呢?哪呢?”
“让开。”
何有华一个巴掌按在狗剩脸上,将他给推开了。
随后,百辟刀伸了进去,轻轻一划,丝线被割断,尸体摔了下去。
棺盖被重新推动,狗剩将刚才惊险的一幕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迫不及待的兴奋。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
当棺盖被完全打开,狗剩立刻跟吃了苍蝇一样,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把式李。
棺材里面有一具尸骨,肌肉严重脱水萎缩,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牙齿外露,恐怖已极。
尸骨身穿杏黄色僧服,外面套着一件黄丝勾边的大红袈裟
这分明就是一个和尚。
还真被把式李说对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狗剩喃喃道:“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一开始李天赐也不相信把式李说的话,可当他看见杏黄色的僧服时就明白了过来。
“狗哥,棺材的外观是杏黄色的,只有僧人才用这种颜色。”
李天赐转头问道:“我说得对吗?师傅。”
把式李点了点头,便开始检查尸骨,从头到脚,就连手指头都没放过。
片刻之后,把式李“嘶”了一声:“真是怪了。”
李天赐好奇道:“发现什么了?”
把式李说:“这具尸骨全身骨骼完好,并无任何受伤迹象。”
李天赐不以为然:“那有可能是寿终正寝呢?”
把式李摇摇头:“不对,我刚看了,此人应该在天命之年,身体康健,并且习得一身好武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李天赐也皱起了眉头。
狗剩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伸手在棺材里面乱摸了起来。
狗剩用屁股顶了一下李天赐:“兄弟,让开,给我腾点地方。”
李天赐移步到了一旁。
“刺啦”一声。
狗剩一把将僧衣扯下,连带着骨头扔到了踏雪的狗头上。
踏雪便跟触电一样,剧烈摆动,“嗷嗷”地叫了起来。
见状,把式李和何有华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随即,人头也被扔了出来,像个球一样在地上滚动。
把式李吩咐道:“天赐,收敛一下。”
“知道了。”
答应一声,李天赐弯腰将人头扶正,又捡起被踏雪甩落的僧衣,正要将人头覆盖。
就在这时,一个昏暗的光斑照在了人头之上。
把式李语气急促说道:“慢着!”
李天赐一愣,将僧衣放在了一旁。
把式李走过去,翻来覆去仔细地查看了一番,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一时疏忽,竟然没有发现这个。”
李天赐问:“师傅,怎么了?”
“一开始我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和尚,再加上尸骨头顶着棺头,光线又不好。”
话说了一半,把式李转头看向了另外两口棺材:“把棺材全部打开。”
李天赐被吊起胃口,心里暗骂一声,却也没在多问。
狗剩只找到了一个木鱼,“梆梆”地敲了两下,就扔到一边去了。
很快,在几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另外两口棺材悉数被打开了。
狗剩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要一顿扫荡。
“且慢。”
把式李喝了一声,开始仔细检查尸体。
这一次,李天赐对照把式李之前说过的话,也看出了一些眉目。
这两具尸骨身上伤痕累累,几乎到了体无完肤的境地。
虽然如此,但相对来说这两具尸骨的状况要略好于第一具尸骨,肌肉更富有弹性。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保存条件,为什么会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李天赐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两具尸骨很可能是流干了最后一滴血才死亡的,所以保存效果才会比较好。
李天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把式李听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要想听他说一句夸奖的话,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前辈,得罪了。”
言毕,把式李伸手入棺,双手一拧,经把人头给拧了下来。
这一幕太出乎意料了。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看傻眼了。
随即,把式李拎着人头走向了最后一口棺材,像拧西瓜一样将人头给摘了下来。
他面无表情,冷酷的就像一尊雕塑,一手拎着一个人头,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