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同样摆放着大量兵器,所不同的是相较之前而言,此处兵器的种类繁多,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样样俱全
还有一点不同,这里的兵器并不是被随意丢弃的,而是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
相同的是此处兵器大多也都锈迹斑斑,成了废铁一堆。
灯光闪动之下,寒光点点,闪烁不定,恍若满天星辰,又如碧海波涛,如梦似幻。
“蹭”的一声,李天赐拔出一把宽背薄刃的铁片大刀,刀身一抖,“嗡嗡”作响。
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狐疑道:“怪了,未见有任何字迹出现。”
接下来,杜光庭又吩咐黑衣人连续检查了不少兵器,全都一样。
黑衣人说:“祖爷,没有任何发现。”
“这么说这些兵器肯定另有他用。”
杜光庭“嗯”了一声,又说:“再仔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片刻之后,几个黑衣人纷纷摇头,表示除了这些兵器之外,此地再无其他发现。
倪惜和搓弄着山羊胡分析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些兵器应该是定国寺的和尚用来自用的,但是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耳室里面,未免也太不合常理了。”
李天赐不假思索的说:“二师傅,这还用说,他们肯定不想让人知道。”
石静霞顺着思路往下捋,说道:“这些兵器虽然锈迹斑斑,但难掩锋芒,和尚私藏这么多兵器干什么呢?”
狗剩随口说道:“大嫂,这还用问,当然是用来杀人的。”
石静霞微微皱起眉头:“可是,出家人有好生之德,不伤蝼蚁之命,并且主张一条真理:仇恨永远不能化解仇恨,只有慈悲才能够彻底化解仇恨。”
“小静,你把问题看得太简单了。”
杜光庭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无奈说道:“你说的那是太平盛世,可如果在战火纷飞、烽烟四起的乱世,比如晚清时期,试问,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带着一丝严厉的质问。
石静霞微微一怔,望着丈夫没有说话。
一旁,其他人都看傻了。
自从与伙爷会在此地遇见以后,杜光庭夫妇总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时时刻刻透露出对彼此深沉的爱意。
谁也没想到杜光庭突然失态了。
不过,石静霞对此却并不在意,因为她懂自己的男人,一切的因果只是为了尽快找到黄龙丹。
杜光庭略带歉意:“小静,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控制好情绪。”
石静霞说:“巴郎,我都懂。”
一看气氛有些尴尬,狗剩打破了沉默:“祖爷果然洞若观火,定国寺一定是想杀贪官,斗地主,劫富济贫,让当地老百姓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幸福感,获得感,认同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这脸皮也太厚了,竟然把官方语言都给顺嘴秃噜出来了,看着是在为戒空大师正名,实则把杜光庭狠狠地猛夸了一顿。
李天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提醒了一句:“吁,狗哥,差不多得了,有点过了。”
狗剩眼珠子一转,发现大家正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自己,于是急忙闭嘴不言,给杜光庭狠狠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算作结束。
见状,李天赐被雷得外焦里嫩,差点一头栽倒。
杜光庭摇摇头,分析了下去。
“此地暗藏这么多兵器,显然不是个人行为,想必整个定国寺当时正在密谋一件能把天捅个窟窿的事情,只能暗箱操作,但绝不是什么杀贪官,斗地主。”
略一停顿,又道:“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际,我猜想定是早已遁入空门的戒空大师率领定国寺僧众义无反顾地投身到了救国存亡的历史洪流之中。”
杜光庭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有点慷慨激昂起来:“综合现有线索来看,他们的计划极有可能就是趁着鬼婆西狩之际,将其截杀在定国寺,归政光绪。”
“啪,啪,啪,啪。”
狗剩将毫无底线发挥到了极致,竟然开始鼓掌,掌声在寂静的耳室里面十分刺耳。
这货竟然毫不收敛,瞪大眼睛,五官表情极其夸张,很有节奏地拍个不停,仿佛大佬的话让他的认知彻底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潜台词好像再说:祖爷,你太牛逼了,我被你的话洗礼了。
此时,有黑衣人前来禀报,说是在对面的耳室里面又有了重大发现。
几人纷纷摇头,向狗剩投去了鄙夷的目光,然后相继走了出去,移步换景,到了对面的耳室之内。
一路走来,每一步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震惊归震惊,但此处不似之前那般令人心生恐怖,除了满目的萧条,便是无尽的落寞。
空荡荡的耳室中央有一张八仙桌,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杯碟碗筷,四周八个型造酷似古代官员官帽的官帽椅或斜或躺,有的甚至四脚朝天。
走近一看,碟子里还有没有食用完毕的残羹冷炙,不过由于年代久远早已干枯发黑,便如同故意烫印上去的花纹一样。
杯子里面茶水蒸发散尽,空留一圈一圈焦黄的印迹。
这里的一切,无不见证了岁月的沧桑,历史的变迁。
此前紧张的气氛消散不少,可诡异的气息已经开始像幽灵一样在空气里蔓延流转。
倪惜和伸出手指,小鸡啄米一样数了数桌上的茶杯,说道:“从现场来看,当时应该有八个人在场。”
把式李拿起一个茶杯看了看,然后放在桌子上,吹了吹手指上的灰尘,随即提出了反对意见:“不对,应该是七个人才对。”
倪惜和颇感意外,眼神不善的看了把式李一眼。
一直以来,把式李虽然未与他发生直接的正面冲突,可倪惜和心里清楚,这不过是碍于自己年长,以及把式李想让倪诗雨当他的徒弟媳妇这两个缘故。
即便如此,把式李话里话外仍旧处处反对,事事刁难,这让倪惜和心里很不爽,于是话语之间也没了好气。
“这明明八个茶杯,里面都有印迹残留,你却说只有七人,把式李,怕不是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