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透风的墙,戒嗔大师与阿香的事情传到了李岳瑞的耳中。
李岳瑞急召戒嗔大师到府中说明情况。
问明缘由之后,李岳瑞只觉得胸中怒火熊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戒嗔,枉你也是得道高僧,怎能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
戒嗔大师辩解道:“非是老衲自愿沉沦世俗,实是那女子一再引诱,用药物使我昏迷,事后……唉,贫僧也是无奈。”
倪诗雨正说着,就听狗剩义愤填膺地“呸”了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秃驴,真不要脸,就他那一两铜钱老腊肉,还不够喂鸡的呢?”
在场还有女同志,李天赐急忙“吁”了一声,提醒道:“狗哥,注意素质。”
狗剩正在气头上,自顾自说道:“老秃驴说阿香迷奸了他,真他妈的不要脸,这还是和尚吗?做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李天赐摇了摇头,估计狗剩也有些言不由衷,他气愤的不是谁主动的问题,而是连戒嗔这样的老和尚都命犯桃花,狗剩却只能独自练就麒麟臂,在“高速”上一路狂奔。
一看狗剩越说越离谱,杜光庭咳嗽一声,狗剩立刻没了动静。
别说狗剩了,即便是在一百多年前的当时,李岳瑞听见戒嗔大师的解释也不由拍案而起。
“啪”的一声。
李岳瑞怒道:“行了,别说了,也不嫌害臊。”
戒嗔大师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李岳瑞语气一软:“既是如此,你为何还与那女子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戒嗔大师眼角轻扫李岳瑞,心中却如翻江倒海般盘算。
这李岳瑞是出了名的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被这么一直追问下去,难免不会露出破绽,一旦被主持方丈戒空得知此事,恐怕自己就要被逐出寺门,与其被动受训不如主动变招。
计较已定,戒嗔大师语带深意地说:“李大人,有些事情,你或许并不清楚,那位女子与二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想必你也知道,二公子是上面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戒嗔大师故意放慢语速,既是为了加重语气,也是暗有所指。
李岳瑞又岂能听不出来,板着脸说:“接着往下说。”
戒嗔大师便又说道:“你我皆是身背皇命之人,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也好为皇帝分忧解难不是?”
听了这话,李岳瑞陷入了沉思。
对于戒嗔大师这档子风流韵事,他本来打算问明缘由,然后通知戒空大师,再做定夺。
不过,此番听了戒嗔大师一番解释,一时变得举棋不定起来。
一旁,戒嗔大师眼观李岳瑞之表情变化,知道问题不大,也暗暗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李岳瑞问道:“戒嗔,你没有把皇帝托孤的事情说出去吧?”
闻言,戒嗔大师心头一颤,面上反倒颇为生气,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
“李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戒嗔大师反将一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委屈而又不满地兀自说道:“老衲还是能掂得来轻重的,若非如此,皇帝也不会委以重任。”
李岳瑞鼻孔出气,沉声道:“那便最好了。”
“阿弥陀佛。”
随后,李岳瑞又与戒嗔大师达成秘密协议。
二人商议,要戒嗔大师暗中接近阿香,巧妙地从她那里套取情报,以静制动,应对一切可能的变化。
作为对戒嗔大师的回报,李岳瑞承诺不再追究他的风流韵事,并保证不会让事情进一步恶化。
二人同时商定,他们之间的这个秘密协定,只有天知地知,以及他们二人知晓,即便是对顾命八大臣中的其他成员也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不过,李岳瑞还是再三叮嘱戒嗔大师,接近阿香只是为了替皇帝解忧,绝不能有任何越轨之举。
戒嗔大师自然是满口答应。
就这样,在戒嗔大师的巧妙布局下,一场看似棘手的危机被轻松化解,光明正大地和阿香鬼混到了一起。
却说这个二公子背后究竟有何背景,竟然能让李岳瑞如此上心,这就不得不说一位重要人物。
他就是被时人称呼为满清二号贪官,老庆记公司总经理的庆亲王.奕劻。
至于一号大贪官,想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就是和珅和中堂了。
晚清宗室重臣奕劻是满洲镶蓝旗人,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曾孙,此人极其能拍鬼婆的马屁,因而在清末成为权倾一世的重臣,官至内阁总理大臣。
说起奕劻,杜光庭跟吃了摇头丸一样直摇脑袋,说道:““奕劻此人,一生所作所为,不过三件事:卖官、卖皇位、卖祖宗基业。”
狗剩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什么?皇位也能拿来卖?”
李天赐亦是皱眉,疑惑地问:“这……这似乎有些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奕劻这老狐狸,只要是能卖的,他绝不放过,敢卖不敢卖的,他也敢卖,总之,就是一个字:卖!两个字:卖卖!三个字:卖卖卖!”
对奕劻的品性下了定论之后,杜光庭接着说了下去。
“奕劻这个人生涯中最为惊人的一笔交易,竟是将大清皇位以三百万两银子的天价,卖给了野心勃勃的袁世凯。
狗剩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问:“这种事,难道真的发生过?”
“祖爷所言非虚。”
倪诗雨接过话题,语气肯定地补充道:“这桩丑事在末代皇帝溥仪的回忆录《我的前半生》中,有着明确的记载,奕劻收了袁世凯的三百万两白银后,便不择手段地威逼利诱,最终迫使隆裕太后签署了退位诏书。”
李天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这...这简直是疯狂至极,要逆天啊!”
“行了,不说此人了。”
杜光庭话锋一转,转向倪诗雨,语气平和地说:\“诗雨姑娘,还请你继续念下去。\“
倪诗雨微微点头,目光重新落在那张草纸上,朱唇微启,接着读了下去。
陕省这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就是通过庆亲王.奕匡,在不断地买官不断地搜刮老百姓的道路上一骑绝尘,循环往复,终于做了地方大员,与奕匡一起成了后党的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