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日,夜半时分,质朴宁静的花桥村,万籁俱寂。
随着几声布谷鸟叫声的传来,花家老宅院墙里又翻出了一道墨色身影。
小河边的草地上,一名穿着黑色夜行衣,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单膝跪在一袭墨色锦衣的沐离歌面前。待他揭去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的那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赫然便是白日里花倾城去镇上在沐阳铁匠铺才见过的莫力奇。
“如何?”
站立在莫力奇面前的沐离歌,面色冷峻,眼神犀利,看不出喜怒,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主子,请看!”
只见那莫力奇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并将它呈上。
接过匕首,沐离歌“噌”的一声将匕首出了鞘 ,月夜下顿时一道白光闪过。
“嗯,成色不错。第一批先制成长枪,确保人手一支。”
沐离歌眸光森冷,握着匕首的手微微轻颤。不只是长枪,接下去他还会为他的下属们配备上更多的弓箭、刀剑、盾牌、铠甲。
在莱凤国和昭阳国交界的地方,没有人迹踏足的深山峡谷之中,数万训练有素的男人正就着月色在不停操练。而不远处的一个铁矿上,还有一群汗流浃背的汉子们在奋力挖采着。
对于这里的一切,不论昭阳国还是莱凤国都没有人知道,毕竟有去无回的知返林就是他们最好的天然保护屏障。
“咯咯咯~”
六月十九日清晨,随着村里母鸡的响亮打鸣声响起,花桥村的村民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砰砰砰~”
村尾的花家老宅后院,突然传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其中还夹杂着小孩的哭闹声。正房内,搂着于小天睡了一夜素觉的花倾城顿觉聒噪不已。
对于有起床气的花倾城而言,吵她睡觉跟偷她粮食一样令她讨厌。 黑着一张脸的花倾城十分气愤地来到前院,打开院门一看居然是程民桂。
“大清早扰人清梦,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对于之前差点爬她床的程民桂,花倾城并无好感,尤其是害得她使出浑身解数才哄住家里的夫郎们,想想就来气。
“对……对不起!打扰了!实……实在是没办法,二毛他中毒了!村里就你家三夫郎懂点医术,能不能请他帮忙看看?”
程民桂边说着,还边把趴在他怀里的花二毛小脸转过来。花倾城随即便看到一双红肿的眼睛,此时的花二毛正不停流着眼泪,因为哭哑了嗓子,只能时不时哼哼唧唧着。
“怎么回事?”
虽然不喜程民桂,但对于小孩,花倾城还是做不到去迁怒。
“方才上山挖野菜的时候,二毛摘到了毒草,没洗手揉眼睛,就一直喊痛。”
程民桂边说还边用袖子擦眼泪,妻主死了,现在花二毛就是他相依为命的人。
“你在这里等会!”
瞟了一眼花二毛,花倾城终是转身回后院去叫了韩亦辰的门。不一会儿,被迫营业的韩亦辰,同样满脸煞气地看着程民桂,直把他看得浑身哆嗦了一下。
“对……对不起!麻……麻烦你帮二毛看看。”
程民桂说完就想向韩亦辰下跪,却被他制止了。虽然他不怎么替村里的人看病,偶尔帮东家看看狗,西家看看猫,还得凭他心情而定。但他倒也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当然前提是对方不能勾搭他的妻主。
“如何?”
花倾城看韩亦辰只是瞅了一眼花二毛,就打算往院里回去,便拉着他问了句。
“问题不大,只是被毒草刺激到了眼睛,稍等。”
不一会儿,韩亦辰就回房取了他的药箱,还打了一盆清水出来。出了前院大门,韩亦辰就抄起程民桂怀里的花二毛,把他的眼睛不停用清水冲洗。过了须臾,用帕子抹干净水分后,韩亦辰又从药箱取出一瓶药膏,只见他往花二毛眼睑、还有眼睛周围红肿的部分都薄薄抹上了一层。
原本躁动不安的花二毛顿时感觉眼睛上冰冰凉凉,舒服得很,便安静了下来。
“多……多谢花三夫郎!”
程民桂看着不再哭闹的花二毛,对韩亦辰感谢连连。
“倒也不必,本少不轻易替人看病,一两银子的药钱,收你五百文。”
闻言的程民桂顿时脸色煞白。
韩亦辰瞟了一眼他那糗样,又望了一下花倾城,便说道:“没钱就去我家菜地里拔草一天抵债。”
望着转身离去的花家三夫郎,程民桂连说了三个“好”。
“你家二毛是被什么毒草伤了,可以告诉我吗?”
花倾城看花二毛那模样,越看越像是被辣椒辣到了,不由好奇问道。
“可……可以,我刚好采了一株,打算拿给大夫看,刚才一紧张忘了拿出来了。”
说完,那程民桂便从竹篮里取出了一株植物,当看到那枝叶间布满的红彤彤果实时,花倾城不由一乐。
这不是朝天椒吗?
这里的人做菜吃辣味,都是用花椒、茱萸、胡椒、葱、姜、大蒜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