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祖父?”
“乘风,你的意思是说,这位白发老者是凤靖云老将军的夫郎,也就是当年威风凛凛、以男子之身挂帅出征的木副将、木兰瑾?”
沐离歌顿时了然,难怪先前他总觉得这位老者虽然脑子有些许混乱,但只要涉及到行军打仗的话题,他的思路和言语又是出奇的清晰和有条理。
“正是,虽然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他确实是义祖父无疑。”
司乘风做梦都没料到,原来老爷子根本没死。想到为了木兰瑾头发全白的凤靖云;还有他那以为痛失父亲而哀痛万分的义母、义父;以及认为自己害死祖父,自责不已的凤绮嫣,他都得尽快把这个消息传递回京城才行。
“倾城,我义祖父现在是什么情况?韩三哥之前怎么说?”
见木兰瑾认不出自己,司乘风只好向花倾城询问。
“三郎说他身体上没有毛病,只是因为脑子受到撞击,才导致他失去了以前的一些记忆。”
司乘风神色复杂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身粗布麻衣,没了他那引以为傲帅气胡子的木兰瑾。已逾花甲之年的义祖父,早就已经过着养尊处优的养老生活,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来到这花桥村,竟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生活,
“义祖父,我是乘风,你还记得吗?”
“乘风?”
木兰瑾一脸茫然地看向司乘风,面容很熟悉,名字也很熟悉,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
“对,司乘风。梦黎世的儿子。”
“梦黎世?”
木兰瑾原本茫然的双眼微微发亮。
“南黎世北凌烟,南黎世北凌烟,南黎世北凌烟……”
听到木兰瑾的喃喃自语,见他对司乘风的话有反应,花倾城随即握了握司乘风的手,为他定了定心神。
“乘风,爷爷对你的话好像有反应,快和他多说点!也许真能回忆起什么也说不定!”
“对,当年被合称为‘莱凤双绝’的‘南黎世北凌烟’。我爹就是‘南黎世’,而义祖父的儿子、凤大将军府的大公子,就是和我爹齐名的‘北凌烟’啊!”
一提到自己的父亲,司乘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正如这老爷子提到凤凌烟就会变得哀伤一样。但重症下猛药,兴许这凤凌烟还真是能打开老爷子记忆的钥匙。
“凤凌烟?”
“大将军府大公子?”
木兰瑾一张本是茫然的脸,顿时染上了悲戚之色,深邃的眼眸里也淌上了莹莹泪水。
“凌烟他……他死得好惨啊!”
望着突然悲恸大哭的木兰瑾,众人也不由心酸不已。于小天更是看得直抹眼泪,想不到这个老爷爷原来还是司乘风的义祖父,更是莱凤国当今凤采岚凤大将军的父亲,也是曾经名震一时的木副将。但身份再高,此时的木兰瑾,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失去了儿子的可怜老父亲罢了。
“乘风,那凤凌烟是怎么一回事?”
花倾城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木兰瑾,也有点于心不忍。也许正是因为凤凌烟是他心里最大的痛,所以在受伤后,身体才会保护性地把属于以前的记忆封存起来。
“凤凌烟,他……”
司乘风面色凝重,一双好看魅惑的狐狸眼微眯,似乎在召唤着那遥远的记忆。
“凤凌烟是当今皇上的已故凤后,也是唯一凤后。他薨逝后,皇上就不曾再立过凤后。皇上虽然子嗣众多,但因凤后未立,太女之位也就一直迟迟不决。”
“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凤凌烟是与我父亲齐名的莱凤国大才子,而且他们还是同龄。只是他们一个入了宫,成了父仪天下的凤后之尊,一个……一个嫁给了野心勃勃的负心薄幸女人。”
“凤凌烟与我爹是于同一年婚嫁,在我爹生下我的第二年,凤凌烟也十月怀胎到了临盆之时,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花倾城看着突然不说话的司乘风问道。
司乘风抬头仰望着碧空如洗的苍穹,是那么广袤和明净,而那个惊才绝绝的男子,在踏入宫门的那一刻,恐怕再也看不到这样美丽自由的天空。
“只不过他生下来的孩子……死了!连是男是女都来不及看,就被妖怪叼走了,也有人说他生下的本就是妖怪。承受不住打击的凤凌烟,坚持声称自己诞下一女,但没有人相信他。而且,诡异的是,当时给他接生的接生公,都一个一个离奇死亡。有人说这是妖怪的诅咒。”
“凤凌烟在孩子失踪后,夜夜去皇上寝宫外面跪求她去寻找他们的孩儿,当时的皇上,也当凤凌烟是因为痛失孩儿而悲伤过度,导致了失心疯,只吩咐让寺人好好看顾着他。”
“凤凌烟是在冬天的时候生产的,天特别冷。在他生产后的第七天,正是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据说是在前往皇陵的途中,路过忘情崖的时候,心如死灰的凤凌烟,连同凤驾一起不慎跌落那冰冷刺骨的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真是天妒英才!”
沐离歌少年时,还在昭阳国东宫的时候,也曾听太子太傅提过这位莱凤国的凤凌烟,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