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四晚,夜空明净,月色皎洁。
戌时四刻,花倾城松开拉着沐离歌的手,依依不舍地将他送到村东花家门口。
“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就过来接你。”
花倾城双眸盈盈地望着沐离歌,抬手轻抚上他的双肩,欺身上前,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好!”
沐离歌唇角高高扬起,一双明眸灿若星河,深情款款地看着花倾城。
面对送入怀中的温香软玉,沐离歌也伸出双手紧紧地环住花倾城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俯身回以她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咳咳咳……”
花父适时出声,打断这两个蜜里调油的小妻夫。
“离歌啊,早点回房休息,明日还得早起呢。”
“倾城,要不你先回去?今晚你们俩就别住一块了,一个晚上而已,明早不就能见到了?”
女儿和息夫恩爱有加,叶茂春心里自然也感到欣慰和欢喜。但想到明日就是他们的婚礼,为了图个吉利,希望他们还是忍忍吧。
“好的,爹。”
沐离歌给花父说得微微一囧,方才只顾着和花倾城吻别,全然把一旁的花父和几个弟弟给忘了。
“妻主你先回去吧,我们几个一会也回去了。”
司徒烨也和花父一样,只想快点把花倾城支走。一会他们四个还得给大哥添妆呢,她在场的话,那可不太方便……
“行了,行了!你们四个也别太晚,早点回来。”
花倾城嘴角微抽,敢情她娶这大夫郎是给全家人娶的不成?一个个居然都敢来嫌她碍事了?
妻纲不振,妻纲不振,妻纲不振啊……
“倾城,你放心吧,我们一会忙完就回去。”司乘风笑得一脸如沐春风,只是眼里却透着狡黠。
最近花倾城先是忙着搬家,接着又忙着搞乔迁仪式,然后还要忙着筹备婚礼,司乘风这几天也都住在花桥村帮忙。
看着花倾城在花父和司徒二哥面前吃瘪的模样,司乘风心里暗暗好笑。这花父和花倾城,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花倾城终于踏上了回村尾花宅的乡间小路。花父叶茂春也把沐离歌领到后院的西厢房,司徒烨、韩亦辰、于小天和司乘风则在门外等候。
“离歌啊,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叶茂春拉着沐离歌的手在桌前坐下,看着这个女儿的大夫郎一脸心疼。
“爹,快别这么说。您和娘对离歌恩重如山,侍奉你们是应该的。”
沐离歌眼眶微红。父母在世时倒的一杯清水,那也好过不在时坟前烧的十柱香。
“我的女儿我自己清楚,以前她确实很不像话,好在有你兜着,不然也不知道她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
叶茂春敛了敛双眸,咽下心里的苦涩,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一团用布包裹着的东西。
“爹,这是?”
沐离歌诧异地望着花父叶茂春,只见他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那个圆团,终于在他打开的第十层布之时,露出了一块乳白色的玉佩。
“这是我捡到倾城的时候,和她的襁褓放在一起的东西。如今她总算正式成家立业了,我也能放心地把它交托与你。”
“捡到倾城?”
沐离歌黑亮的眸子微微睁大,心里震惊不已。
“嗯。”叶茂春眼眶湿润,一双瑞凤眼顿时没了笑意。
“十六年前的冬天,我生下了一个女儿,只可惜她福薄,刚生下来没两天就咽气了。”
“那是一个很冷的晚上,我怀中的婴孩在吃下最后一口奶后,身体就开始慢慢变冷……”
“在我伤心欲绝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婴孩哭声。我便让你娘搀扶着我去门口查看,结果却发现有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被人装进木盆放在我们家门口。”
“当时天特别特别冷,婴孩身上只裹着一件薄薄的黄色襁褓,脸都冻得通红了,我就赶紧让你娘把装着孩子的盆子端回屋里。”
“我那福薄的女儿刚走,这婴孩就来到我们家,我想这一定是老天娘安排的缘分,我和你娘就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养了起来。”
“为了不让村里的人说闲话,我们只能悄悄把我那福薄的女儿埋了起来,所以大家都以为倾城就是我和你娘亲生的。”
沐离歌掏出怀中的帕子,轻轻替花父拭去溢出眼角的泪水。
“爹,您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而不是直接告诉倾倾?”
叶茂春将玉佩塞到沐离歌手中,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离歌啊,这六年来你的人品爹心里有数。你是个沉稳的,把倾城交托给你,爹很放心。”
“除非是太穷太苦,实在活不下去的人才会狠下心把孩子扔到别人家门口。可是这孩子身上裹着的质地极好的襁褓,还有这名贵的玉佩,都说明恐怕她并不是因为穷才被扔的。”
“不管是因为有仇家,还是因为出身大户人家被人排挤,抑或只是纯粹不想要而将她抛弃……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我只是希望倾城能平安喜乐过一辈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