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该启程了!”
“嗯。”
在侍卫的搀扶下,苏沐离瀚踩着车夫的背,登上了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
十一月二十日,辰时二刻,当花倾城在东宫对着满院的俏郎君头疼的时候,城中驿馆里的苏沐离瀚也和他的舅舅踏上了返回昭阳国的路途。
“舅舅,你说那太女正君真不是孤那堂兄苏沐离歌吗?”
马车上,苏沐离瀚看着属下调查回来的信息,一双入鬓的斜眉不由微微拧起。
“太子殿下,照先前侍卫们暗中查探的结果来看,的确是如此。”
琴祯毅捋了捋黑亮的山羊胡,微微颔首,只不过他那老谋深算的眼神里却闪过一抹幽光。
“难不成,这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孤见那太女正君分明像极了孤的皇伯苏沐天晟,除了他的儿子苏沐离歌,还能有谁同他如此相似?”苏沐离瀚面露疑惑之色。
“太子殿下,这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倒也不足为奇。就好比你那三皇弟,长得也很像当年的苏沐天晟。只不过,苏沐离尘与苏沐天晟是伯侄关系,会有相似也正常,但是……”话说一半的琴祯毅蓦地顿住。
“舅舅,但是如何?”
“太子殿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管那太女正君是不是前皇太孙苏沐离歌,我们都不得不防!”靠坐在车窗旁的琴桢毅,望着身后逐渐远去的莱凤国皇宫方向,眼神阴鸷狠戾。
“舅舅所言甚是。孤已经命人留守在莱凤国京城,一旦有异样,就会飞鸽传书进行回禀。”苏沐离瀚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同样是透着一股阴狠。
巳时一刻,莱凤国皇宫,御书房。
“暗一。”
“属下在。”
随着纳兰蕴之的一声召唤,一名身着绛紫劲装,头戴半截烫金蝶形面具的暗卫随即从暗处闪身而出,单膝跪地,静候吩咐。
“昭阳国的太子和国舅都走了吗?”
纳兰蕴之蓦地搁下手中批阅奏折的御笔,睥睨向跪在御案前的暗卫首领。
“禀主子,昭阳国的使臣们于辰时二刻已经坐上马车离去,按照时间推算,这个时间点他们早已经出了城南大门。”暗一俯首垂眼,如实禀报道。
“嗯。”
纳兰蕴之微微颔首,随即又问道:“关于太女正君身世的痕迹,都抹干净了?”
“禀主子,昭阳国侍卫乔装打扮,对太女正君明察暗访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抢先一步把线索断去,并提供事先准备好的假线索让他们去查。无论他们怎么查,都只会是一个结果,那就是太女正君不过是一个家道中落,家人都已遭山贼毒手的商人之子。”
“嗯,干得不错。只不过,昭阳国的国舅琴祯毅是只老狐狸,那苏沐太子也是个能隐忍的阴狠小狼崽子,即刻开始,必须加强东宫的防卫,尤其是护好太女正君的安危。朕,不希望看到朕那即将出世的皇孙女和皇孙子有任何闪失。”纳兰蕴之拍了下御案,一张英气的脸面色微沉,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吩咐道。
“是,主子。属下会把主子的命令传达下去,让内廷侍卫统领慕容静禾与暗卫们一明一暗相互配合,以确保东宫上下,尤其是太女和太女正君的安危。”
“嗯,下去吧。”
纳兰蕴之朝下方挥了挥手,暗一随即弓身领命,飞身离去。
巳时二刻,在花倾城前去筛选太女侍君的时候,沐离歌也在书墨、璃香、鸳语、桑柔的陪同下离开大殿,回到翎坤院书房。
“正君,您且放宽心,太女殿下她对东宫前院那些俏郎君们并无好感,甚至是……相当排斥和厌恶。”看到坐在书案前,单手扶额、敛眸凝思的沐离歌,以为他在烦恼花倾城会喜新厌旧的书墨出言宽慰道。
“是啊,正君,太女殿下她对您一往情深,没有任何人能取代您在太女殿下心里的位置。”璃香端来一杯温水搁置在书案边缘,也劝谏道。
守在书房门口的鸳语和桑柔本也想安慰两句,但碍于职责在身,他们始终如磐石般镇守在门口,不让不相干之人靠近书房。
沐离歌:……
“书墨、璃香,本君知道你们忠心耿耿。本君不是在忧心东宫前院里的那些莺莺燕燕,而是在思索苏沐离瀚和琴祯毅二人,以他们的谨慎和多疑,恐怕还留有后手。”沐离歌蓦地睁开双眼,英气的剑眉下,一双不怒自威的星眸里光芒晦暗不明。
“正君,说来也奇怪。在昭阳国的侍卫乔装打扮刺探消息的时候,总有人抢先一步,在我们的人出手前,抹去关于您身世的痕迹。”书墨百思不得其解道。
“书墨,在这莱凤国京城,能有如此大手笔的赫然只有一人,那便是皇上。”
沐离歌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脑中闪过方才花倾城回东宫时难看的脸色。
看来,小妻主的异样,十之八九是和他的身世有关。说不定是皇上以他的身世为要挟,让花倾城就范,与其达成某种交易……
一想到某些可能性,沐离歌已在脑中在快速地思索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