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二,亥时。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快快快,麻溜点,不要把货品给磕坏了!”
莱凤国城北郊外,祁丰山下向阳观牌楼前,司家商队的一名管事,正指挥着十几辆马车,辘辘地行驶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往半山腰而去。
一刻钟后,他们终于抵达了祁丰山半山腰向阳观的后门。
“笃笃笃~”
此趟护送“货品”的司家商队管事,敲响了向阳观的后门。
“来者何人?”
里面传来了向阳观守门道士的询问声。
司家商队的管事悠悠地说道:“送货的!”
接着那负责看守向阳观后门的道士声音又传了出来:“什么货?”
司家商队管事照例说道:“冬瓜丝瓜葫芦瓜,最爱还是吃苦瓜。”
见门外的人对上了暗号,院内的守门道士随即“吱呀”一声打开了后门,接着便有一群身穿玄青道袍,作道士模样打扮的人出了向阳观的后门,并把司家商队马车上的一个个麻袋拎进了向阳观的大厨房。
“冯管事辛苦了!”负责打理向阳观膳堂的道士,朝司家商队的管事作揖行礼道。
“好说,好说。”
司家商队的管事回礼后,便指挥着众人驾驶着空马车离开了向阳观,下了祁丰山。
在司家商队的人离开后,膳堂的管事道士便回到了大厨房,并来到一个放碗筷的嵌壁式大木柜前。
但见他打开柜门,转动里面的一只海碗,接着地上便出现了一条地道入口,里面的昏沉灯火影影绰绰,从秘道口照射了出来。
“干活!”
随着膳堂管事道士的一声令下,厨房内那些身穿玄青道袍的道士们便随即上前,把地上的麻袋一一从秘道口沿着楼梯往下拎去。
被捆住手脚且嘴巴塞着破布、装在麻袋里的二毛,只感觉头晕目眩,而且呼吸也似乎越来越困难了……
约莫过了半盏茶左右的时间,二毛才被人从麻袋里放了出来,并松了绑,嘴里塞着的破布也得以取下。
只不过,此时的二毛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石室中。原本差点窒息的他,随即开始大口呼吸了起来。
然而,有几个不幸咽气的孩童,就直接被那些面无表情的道士拖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二毛并不知道。
“爹啊,你在哪?”
“二毛好害怕!”
“哇哇哇哇……”
巨大的惊恐以及周围和二毛有着同样遭遇的孩童哭声,将他内心的害怕无限放大,随即二毛也爆发出了响亮的哭声。
只可惜的是,无论身处向阳观膳堂大厨房底下密室的孩童如何哭泣吵闹,外面的人却是连一丁点的声音也听不见。
……
“咯咯咯……”
十二月初三,清晨。
卯时四刻,梵音阁方向又准时传来了小白那惟妙惟肖的母鸡打鸣声。
连续两个晚上宿在冰泉轩的花倾城也在悠悠转醒。
“呕~”
“小……小倾城,该……该起身去……呕……去国子监了……”
清早孕吐又发作的韩亦辰,一边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边唤花倾城起床去上学。
“阿辰,本宫昨晚已经让花和尚今天去上学的时候替我请假。”
原本还没完全睡醒的花倾城,见韩亦辰又开始吐了起来,赶忙从床上坐起,一边端水给他漱口,一边给他拍背顺气。
“可是……小倾城,你昨天已经请了一天假了,要是今天再不去国子监上学,文斯吟那个老妪会不会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韩亦辰虽然也喜欢花倾城陪着他,但倘若因为他而“玩物丧志”,那他也会感到于心不安。
“阿辰,无妨。如今已时值腊月,近来这些日子并没有上新课,都只是在温故罢了。本宫就算不去国子监上学,也没多大影响,晚上之时本宫再回书房读一读便是。”花倾城不甚在意道。
现在这段时间,要是放现代也就相当于期末考之前的复习阶段,向来自诩自制力过人的花倾城,觉得自己在东宫看看书也完全绰绰有余。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之前花倾城看到韩亦辰差点死在自己面前,对韩亦辰心疼满满的花倾城便打算多陪他一会。
“真的?”
韩亦辰闻言,心中的愧疚感少了些许。
“那是自然。本宫何时骗过你?”花倾城宠溺地抬手刮了刮韩亦辰的鼻尖,看着他笑得一脸的宠溺。
“既然如此……那,小倾城你可不可以陪我再去看看刺玫花?”韩亦辰微扬着嘴角,一脸期待地望着花倾城。
一想到先前于小天说怨灵是外出的时候跟着韩亦辰回来的,见这三夫郎又想去城北的向阳观,花倾城的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她担心万一回来的途中,又被怨灵给跟上,怎么办?
“怎么?小倾城,你不愿意吗?”韩亦辰略有些失望地瘪了瘪嘴。
“那个……阿辰……好吧!本宫答应你便是。”看不得韩亦辰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