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蕴之手捧书信,越往下多看一个字,脸色便愈发黑沉一分。
但见她的手指紧紧地捏着信纸,仿佛要将它揉成碎片。这些书信详细地记录了同安子皓勾结的权臣,与其合作过的每一件事情。他们的累累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纳兰蕴之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他们被那些与安子皓勾结的权臣夺去了商铺,失去了生活的来源。他们被赶出了自己的家园,流离失所。他们的土地被抢占,他们的亲人被强抢,他们的生活变得一团糟。而她的宠君和权臣却在一边狞笑,享受着他们的权力和财富。
纳兰蕴之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她知道,这些罪行不仅仅是宠君和权臣们的个人行为,更是整个朝廷的耻辱。不但会使她这个皇帝失去民心,还会让百姓对朝廷失去了信任。倘若不加以惩治,任其继续蔓延,恐怕会颠覆这莱凤国的江山社稷和祖宗基业……
“啪嚓”!
正当纳兰蕴之因为安子皓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而震惊和愤怒的时候,慕容静禾一个不慎将手中的妆匣掉落在地上,顿时弹出了匣中的一个暗格。藏在里面一本状似奏折的东西,也随即跟着露了出来。
“皇上,您看!”慕容静禾见状赶忙拾起地上那本折子,并呈递给纳兰蕴之。
纳兰蕴之微微一怔,随即看了起来:
臣单无双启奏皇上,近日臣在翻阅整理旧卷宗之时,无意间发现当年凤后坠崖一事存在蹊跷,遂把心中的疑惑和根据卷宗所载进行推理,现将不合理之处进行罗列整理……臣以为,凤后坠崖一事疑点重重,叩请圣裁,以期为蒙冤者昭雪,安抚无辜亡魂。
纳兰蕴之读完震惊无比,看向奏折下方的落款是太仆寺卿单无双,时间是天泽十六年。也就是两年半之前。
奏折上面字字句句,与当初单左行刺纳兰蕴之,花倾城跟她介绍单左的身世,以及推断单无双遭人陷害的猜测完全吻合。
“安子皓,你为何要截下单无双的奏折?”
纳兰蕴之怒视着安子皓,她因为这个男人失去的何止是单无双这个敢于谏言的忠臣,分明还有民心……否则,当初单左也不会把她当成昏君,还想刺杀她。
“母皇,这还不够明显吗?当然是因为安子皓他想遮掩父后坠崖的真相!”花倾城素手轻抬,怒指向瘫坐在纳兰蕴之脚边的安子皓。
同样义愤填膺的还有伫立在一旁的单左,但见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只恨不得直接上前拧下安子皓的脖子,杀了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然而,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只能暂时隐忍下来。
“皇上,这么多年来,您可曾爱过子皓?”安子皓垂眸瞟了一眼地上那个布满银针的人偶,悠悠地问了一句。
“安子皓,朕……难道待你还不够好吗?”纳兰蕴之微微俯身,捏着安子皓的下巴直视着这个不知足的男人。
纳兰蕴之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痛心。她无法理解,自己对安子皓已经给予了这么多荣宠,为何他还是不知足。
安子皓一入宫,纳兰蕴之便封他为正五品侍君,接下去更是荣宠不断,位分不断提升,不但让他当了十多年从二品的容君,后来还封了他为正二品的贵君、从一品的皇贵君,甚至今日还打算封他为后……
而安子皓呢?一边承着圣宠,一边用厌胜之术害她最爱的凌烟,还让人在凌烟的马车上动手脚,以致于凌烟从忘情崖上摔下,坠入那冰冷刺骨的万丈深渊,害得凌烟尸骨无存,这个男人的心究竟在哪里?
“皇上……”安子皓痴痴地望着纳兰蕴之,双眸淌下两行清泪。“自十九年前,在御花园与皇上邂逅,子皓便对皇上念念不忘。子皓自问对皇上痴心一片,为何……为何您的眼中从来就只有凤凌烟?”
安子皓的声音充满了哀怨和不甘。他知道自己在纳兰蕴之心中的地位永远无法与凤凌烟相比,可他不甘心。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触怒纳兰蕴之,但此刻的他,俨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安子皓,你扪心自问,你可有过一刻曾将朕放在心中?”纳兰蕴之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你对朕的感情,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只是为了权力和地位,抑或只是因为嫉妒凌烟?”
安子皓闻言脸色微微煞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对纳兰蕴之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有真心的喜欢,也有对权力的渴望。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深深伤害了纳兰蕴之,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挽回。
“皇上,子皓……子皓对您是真心的。”安子皓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只是,子皓也知道,自己在您心中的地位永远无法与凤凌烟相比。所以,子皓才会……才会不择手段地争宠,只是想让您能多看子皓一眼。”
“够了!”纳兰蕴之打断了安子皓的话。“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朕失望至极。今天是大年初一,朕,且先不杀生。即刻起,你只配被禁足于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