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九日,辰时。
东宫翎坤院,沐离歌寝室。
“离哥哥,先吃点东西。”
阵痛了一夜的沐离歌,宫口却堪堪只开了一指半,花倾城正在给他喂早膳。
“倾倾,辛苦你了。你快去休息一会,这些事交给书墨他们做就好。”
靠坐在床头的沐离歌,脸色略显苍白,但是望着守了自己一夜,同样面露疲态的花倾城,他的眼中盛满了不加掩饰的心疼。
“负责生孩子的离哥哥疼了一夜,都没有喊累,本宫不过是什么也没做在这里陪着你,又有什么辛苦的?”
花倾城端来温水给沐离歌漱口,随即又接过书墨递过来的锦帕,轻轻为他擦拭着嘴唇。
花倾城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曾经为自己所处之地是男人生子而暗自庆幸。可如今,目睹沐离歌饱受生子之苦后,花倾城心中便再也没有这种想法。她深刻地意识到,无论男女,分娩过程皆同样痛苦,都应得到世间最温柔的对待。
“倾倾~”
此时的沐离歌,因为阵痛又来袭,那种腹部仿佛被车轮碾压般的剧烈疼痛,使他的额上又沁出了一层薄汗。
“离哥哥,要是觉得疼,你就握紧我的手。”
用温热的毛巾给沐离歌擦完汗后,花倾城便轻抚着他的手,似乎想通过手指的温度把自己的关心和爱意都传递给这个男人。
“好……”忍着身体的不适,沐离歌回以花倾城一个略有些僵硬的笑容。
此刻的沐离歌,的确很疼。可是,他又怎么舍得把小妻主的手给捏疼呢?
“阿辰,你和二师父去休息,这里有本宫守着。”花倾城望向一旁的韩亦辰,心中一片柔软。
韩亦辰现在已经怀孕将近四个月,虽然早已度过了妊娠反应强烈的阶段,但毕竟是个孕夫,这样整夜熬着也不妥。他那日渐隆起的肚子里也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同样需要精心呵护。
至于守在一旁的玄明,他都已经有七十来岁了,这样一位老人家,却为了守护沐离歌和其肚子里的孩子而整夜不眠,着实让人感动。
“小倾城,我没事。”不想错过看沐离歌孩子出生的韩亦辰,倔强道。
“没错,小老儿我老当益壮,好得很……”执拗的玄明也愈发像个倔脾气的小孩。
最后,不管韩亦辰和玄明如何表明自己身体很好,都被花倾城让人把他们送到了厢房去休息,只留下懂医理的萧冷玉看护沐离歌。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花倾城始终陪伴在沐离歌身旁,累了就趴在他床边小憩片刻。
而她的夫郎们,不只是韩亦辰,其他几个也都没闲着。
左岸负责守护翎坤院的安全;司徒烨暂管着东宫的事务;于小天半刻也没放松警惕,始终留意着有没有邪祟来犯;对于后宫各主派人过来,或是关心或是探究的问话,由司乘风在应付着;至于无尘,则始终守在沐离歌寝室门口。
在花倾城的安排下,整个东宫固若金汤。然而,他们却不晓得,未知的危险也在悄悄降临。
“魔尊在上,昭阳国皇帝苏沐天钧愿以其嫡长子,即当今昭阳国太子苏沐离瀚的灵魂为祭,换取莱凤国太女正君腹中胎儿的灵魂……”
亥时,夜已阑珊。在昭阳国皇宫的一座偏殿里,国师染柒月孤影伫立,面对着一张铺设着祭品和香气四溢的案几,一手掐诀,一手烧符,口中念念有词。而那符上所写的,赫然是那昭阳国当今太子苏沐离瀚的生辰八字。
睡梦中的苏沐离瀚,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正狠狠宰割着他的心脏。随着呼吸不断变得急促,苏沐离瀚额头上冷汗淋漓,痛苦地呻吟着,但却无法从梦中醒来。
染柒月的咒语越来越快,那些古老的咒文不断地继续朝东宫的方向涌去。随着他的咒语,苏沐离瀚的生辰八字逐渐化为灰烬,而染柒月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与此同时,莱凤国东宫翎坤院里的沐离哥生产的阵痛还在继续着,此时的他,宫口已经开到了三指宽,其阵痛的频率和疼痛的程度也在逐渐加快和加剧。
从白日里到现在,韩亦辰和玄明来看过三次沐离歌。正当厢房里的韩亦辰准备起身,再次去看沐离歌的时候,却忽觉一阵疲惫和困倦来袭,不得已,他只能再次躺回床上,并很快沉沉睡去。
然而,当韩亦辰睡着后,却有一道红光从他的身上闪出。下一瞬间,一道妖娆的红色身影便出现在了昭阳国的皇宫。
但见他一袭红衣着身,那鲜艳的红色似火,仿佛要燃烧起来,将周围的一切都照亮。三千柔滑青丝随意地披散在后背,如同瀑布一般,随风舞动,轻轻拂过他白皙的肌肤,如丝般顺滑。
他的一双凤眸狭长而魅惑,微微眯着看向东宫的方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