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离开翎坤院后便出了东宫,朝御花园奔去。
因为,她知道,最近欧阳宇铭每天都会在皇上回宫的路上与其制造“偶遇”。
果不其然,红拂一来到御花园便看到欧阳宇铭在凉亭里弹琴。红拂躲在一旁的花丛里,时不时透过花草枝叶的间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形。
巳时六刻,批阅完积压奏折的纳兰蕴之走出了御书房,并朝紫辰殿走去。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到优美琴声的纳兰蕴之不由循声望去,随即便看到了身着一袭淡蓝素雅常服的欧阳宇铭正在忘我地弹着琴。
纳兰蕴之驻足片刻,看着凉亭里沉醉在琴声中的男人,眼里划过一抹柔软。纳兰蕴之明白,这个男人不过是在引起她的注意。
可是,纳兰蕴之只要一回想起先前自己临幸欧阳宇铭的时候,眼前先是看到了丰神俊朗的凤凌烟,接着又浮现出了安子皓那张因服用“驻颜金丹”而呈现出过分年轻貌美的容颜,她就有一股由脚底油然而生直冲喉咙的恶心感,让她有种想吐的冲动。
特别是当纳兰蕴之看到那些肢体残缺、形容狼狈、表情狰狞痛苦的孩童身影时,她的这种恶心感便会更甚,以致于之前还直接吐得欧阳宇铭满脸都是。
悲催的是,不管是欧阳宇铭还是顾贵君,抑或王德君、萧淑君、秦贤君或者后宫的其他任何男人,每当纳兰蕴之想跟他们亲近的时候,她都会再次看到凤凌烟、安子皓,以及死在向阳观的那些孩童。
是以,最近一个月以来,纳兰蕴之愣是没宠幸过任何一个后宫侍君。就连先前荒废了一阵子的政务,也再次被她拾掇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勤勉。
看到纳兰蕴之走近亭子,欧阳宇铭赶忙停止了弹奏,迎上前去请安。
“臣侍参见皇上!”
“平身吧。”纳兰蕴之看了欧阳宇铭一眼,淡淡地说道。
“谢皇上。”欧阳宇铭站起身来,眼神痴迷地望着纳兰蕴之,“皇上日理万机,还抽出时间来听臣侍抚琴,此乃臣侍的莫大荣幸。”
纳兰蕴之想上前握住欧阳宇铭的手,又怕一会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顿觉心中一阵烦躁,遂转身准备离开。
“皇上……”欧阳宇铭见状,赶忙伸手拽住眼前这个女人的衣袖,面露哀怨之色,“皇上可是嫌弃臣侍了?倘若如此,那臣侍…...”
“好了!”纳兰蕴之打断了欧阳宇铭的话,“朕还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过去琼宇殿看你。”说完,纳兰蕴之便挣脱开欧阳宇铭的手,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去。
看着纳兰蕴之逐渐远去的背影,欧阳宇铭的眼神不由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嗷嗷~嗷嗷~”(渣渣凤!渣渣凤!)
眼见纳兰蕴之即将走出御花园,在花丛里待了将近两刻钟的红拂赶忙窜了出来,并来到纳兰蕴之面前叫了两句。
“你不是……东宫那只大白猫捡回来的小花猫吗?”被红拂奶声奶气声音吸引的纳兰蕴之,驻足看向在自己脚边打转的红拂。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你个又蠢又笨的渣渣凤,本姑娘是老虎,不是猫!)
看到奶凶奶凶朝自己叫唤的小花猫,纳兰蕴之回想起自己曾经变成大白猫的经历,遂俯身而下,将地上红拂抱在手臂上,若有所思道:“你个小东西!该不会方才的那些叫声,都是在骂朕吧!”
趴在纳兰蕴之手臂上的红拂微微一怔,深感讽刺的她,没想到当自己还是司徒明庭的时候,曾经挤破头争的宠,如今当了一只母老虎,反而轻易就能得到。
只不过,这又如何,现在的她已经有小白了,纳兰蕴之对她态度的好与坏,都已经不重要了……
“嗷嗷~嗷嗷~”(本姑娘就是在骂你,你听得懂吗?)
红拂傲娇地别过头,纳兰蕴之莫名觉得自己似乎被一只小花猫给鄙视了。
“皇上,这只小花猫确实很讨人喜欢……”看到纳兰蕴之因为红拂而停下脚步,欧阳宇铭随即瞅准时机,上前搭讪。
现在欧阳宇铭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此时的他内心非常焦急,再不把这个孩子安到纳兰蕴之头上,再过一个多月肚子逐渐显怀,届时可就遮掩不住了……
“嗯。”纳兰蕴之微微颔首。
“嗷嗷嗷嗷……”(欧阳宇铭你个遭瘟的衣冠禽兽!本姑娘祝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
趴在纳兰蕴之手臂上的红拂,冲着欧阳宇铭不停地骂道。只不过她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听起来甚是可爱。
“皇上,这只小花猫好像对臣侍特别有好感,您瞧,它一直冲着臣侍叫呢!真可爱!”欧阳宇铭面露慈爱之色,看向红拂的眼神满是柔光。
欧阳宇铭心里寻思着,既然皇上喜欢这只小花猫,那他就想办法把这只猫从太女的于良侧那里要过来……
纳兰蕴之闻言,先是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那只奶凶奶凶的小花猫,接着又看了看欧阳宇铭,以自己当过大白猫的经历,纳兰蕴之莫名觉得事实真相恐怕并非如此。只不过,纳兰蕴之面上并不显,只微微点了点头。
“嗷嗷嗷嗷……”(好你个锤子!本姑娘恨不得一爪子拍死你!)
蓦地,红拂从纳兰蕴之的手臂上跃向欧阳宇铭,直接挂在他的头上。
“皇……皇上!”一张脸突然间被花猫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