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亥时末,万籁俱寂。
红拂在琼宇殿中巧施妙计,戏弄着欧阳宇铭,正当此时,一袭黑衣蒙面的影一如鬼魅般来到了东宫翎坤院沐离歌的寝室。
影一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生怕吵醒正在一旁摇篮里熟睡的两个小主子。他压低声音,轻声呼唤着沐离歌:“主子。”
沐离歌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他勉强坐起身来,背靠在床头,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示意影一继续禀报。
沐离歌知道,若非有紧要之事,他的暗卫首领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
影一赶忙将监视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沐离歌禀报:“属下按照主子的吩咐,派人日夜监视贵君欧阳宇铭、大皇女纳兰君雪、二皇女纳兰莞笙、五皇女纳兰荧屏,以及平西王夏侯婧等人。今日果然有所发现,特来向主子禀报。”
沐离歌微微颔首,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深知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任何一点细微的变化都不能掉以轻心。
“回禀主子,我们的人查到,平西王时常出入城中最大的女风馆——邀月苑。更为巧合的是,我方在冷月国的探子传来消息,说冷月国的骠骑将军冷清秋在半个月之前已秘密潜入莱凤国境内,且她曾与平西王同时在邀月苑现身过。”
“邀月苑?”沐离歌闻言微微哂笑,似是早已洞察一切,“看来,这平西王夏侯婧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是的,主子。属下怀疑,昨日太女回国子监上学,在校场遇到的刺客,或许就与这冷月国的骠骑将军冷清秋有所关联。此外,今天下午,太女于国子监后山参加狩猎时,遭遇猛虎和狼群的袭击,恐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影一字一句地说出自己的推测,语气中满是担忧与愤慨。
沐离歌回忆起生产那日,刺客如潮水般涌来,而冷月国的细作,更是藏匿其中。他的眼神,如寒潭般冰冷,声音悠悠传来:“既为敌国细作,那便断然不能留。寻机将其行踪示于凤大将军。”
“是,主子。”
影一领命正欲离开,忽然又转身跪地,向沐离歌禀报道:“主子,属下有一事,不知是否有关联……”
沐离歌转头看向影一,朱唇轻启:“讲。”
“是,主子。昨日太女于校场遇刺,今日下午在国子监后山狩猎,又遭狼群围攻。幸有一神秘黑衣蒙面男子出手相救。据与太女殿下同组的皇商之女钱鑫鑫所言,此男子不仅以一己之力斩杀狼王,更仅凭笛声,便令狼群如中魔咒,瞬间呆立。”影一如实禀报。
“笛声震慑狼群?”沐离歌闻言,双眸微垂,深思片刻。蓦地,他睁开眼睛,面色凝重道:“非也!此非普通笛子,亦非普通笛声,实乃魔笛也。”
“魔笛?”影一满脸疑惑。
沐离歌凝视着莱凤国的东北方向,缓缓说道:“相传,魔笛乃是冷月国一个神秘驯兽家族的宝物,共有一父笛一子笛两把。吹奏笛声时,可驾驭动物。然而,这个家族引起了皇族的忌惮,最终惨遭灭族。子笛落入了武将世家冷家之手,父笛则归冷月国的公羊皇族所有。”
“据说,冷月国现任皇帝公羊映易的母亲,对具有驯兽天赋的孙子公羊玉衡宠爱有加,在位时便将这‘父魔笛’赐予了他。既然刺客是冷清秋的人,那么,这名拔刀相助的黑衣男子,无疑就是冷月国的六皇子公羊玉衡。”
沐离歌状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眸猛地睁大,“影一,派人密切监视国子监的画艺课夫子白玉衡。本君怀疑,他……便是十年前冷月国那个据说离开皇宫,外出去拜师学艺的六皇子——公羊玉衡。”
“是,主子。”影一领命后,便如同鬼魅般飞身离去。
沐离歌心中暗自思忖,五年前,年仅十五岁的公羊玉衡便以男子之身成为了国子监最年轻的夫子。他本贵为冷月国六皇子,却如此这般隐姓埋名潜入莱凤国的国子监,究竟有何目的?
“哇哇——”
正当沐离歌陷入深思的时候,一旁摇篮里的两个孩子突然醒了过来。隔壁耳房里的奶爹福东和吉祥,听到声音后随即过来帮忙照看孩子。
由于调养得当,沐离歌的父乳愈发充足,两个孩子基本上是够吃了。只有在沐离歌累了,或者睡着的时候,才会吃奶爹的乳汁。
两个小奶娃基本上一个晚上会醒两到三次,虽然才出生没几天,但他们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圆润可爱起来。待龙龙和凤凤吃饱喝足,换过新的尿布,一番折腾完毕再次睡着,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侧躺在床上的沐离歌,看着摇篮里两个恬静熟睡的孩子,心中一片柔软,也愈发坚定了他要为小妻主和孩子们遮风挡雨的决心。
二月初四,子夜时分。
当众人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时,然而,在莱凤国京城的城西郊外的一座荒山上,却有一群人在漆黑夜色的掩护下,紧张而又小心地跟随在一只小白虎身后,在林间穿梭。
“嗷呜~嗷呜~”(二爹,前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