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老臣虽医术不精,但喜脉还是能号得出来的。”杜仲春惶恐地说道,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被纳兰蕴之的威严所震慑,额头冷汗涔涔,心中充满了恐惧。
纳兰蕴之的眼神如寒冰般冷酷,杜仲春慌忙再次磕头,声音中带着颤抖:“欧阳贵君腹中胎儿未满三月,胎象尚不稳定,容易因情绪波动过大,或是摔倒等意外而导致滑胎。依老臣诊断,欧阳贵君此番应是二者兼而有之。”他的语气充满了惋惜和无奈。
纳兰蕴之微微眯起双眸,然后缓缓睁开,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她的声音平静而悠长:“杜太医将保大去小的药方留下,便可离去了。”
杜仲春闻言如蒙大赦,急忙走到一旁,提笔迅速写下了一张去子药方。他的笔触飞快,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写完去子药方后,他又紧接着写下几张小产后调理身体的药方,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认真。他还细心地吩咐药童要给欧阳宇铭仔细清理下身,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待事情处理完毕,太医院院正杜仲春在纳兰蕴之凌厉的目光注视下,迈着蹒跚的老腿,竭尽全力地跑出了宫殿,仿佛背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杜仲春已经在心里笃定主意,明早就向皇上呈递告老还乡的折子。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逃离皇宫这个可怕的是非之地。
杜仲春离去后,纳兰蕴之就把目光落向花倾城,但听她悠悠地说道:“太女,为了捉拿乱党之事,你也累了一夜了,早点回东宫歇着吧。”
“儿臣遵旨。母皇保重身体。”大致猜到什么的花倾城,向纳兰蕴之行礼后便果断离开了怡兰宫。
接着,纳兰蕴之又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正在床榻前对着欧阳宇铭嘘寒问暖的顾长卿,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长卿,宇铭突染恶疾,怕是无暇管理后宫之事了。即日起,朕擢升你为皇贵君,暂代管理三宫六院之重任。”
此时,正在努力刷着自己贤良淑德人设存在感的顾长卿,听闻纳兰蕴之的话语,双眸蓦地瞪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然而,在短暂的怔愣之后,他迅速回过神来,立刻朝着纳兰蕴之磕头跪地谢恩:“臣侍多谢皇上!臣侍定当在欧阳哥哥养病期间,替他好好打理这后宫的繁琐事务,绝不辜负皇上的厚爱,也好让欧阳哥哥能够安心养病。”
“不必了。”纳兰蕴之冷冷道:“宇铭他这身子怕是很难调理得好了,你尽心做好自己的皇贵君本分即可。”
顾长卿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只不过他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破绽,依旧流露出对欧阳宇铭的忧虑和惋惜之情。但见他再次向纳兰蕴之磕头谢恩,言辞恳切:“臣侍谨遵皇上教诲,臣侍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和欧阳哥哥尽心打理好后宫事务。”
“你能如此明理懂事,朕心甚慰。”纳兰蕴之面无表情地回应了一句,声音喜怒不明,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顾长卿凭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却能察觉到皇上此刻心情极差,且有意将众人支开。他立刻会意,朝着纳兰蕴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然后默默地退下,动作优雅且不失分寸。
待众人离去后,纳兰蕴之的目光便缓缓投向了伫立在一旁的太监总管郭东炳。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痛苦以及愤怒,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郭东炳心领神会,在向纳兰蕴之行礼后,也转身离去,脚步沉稳而坚定。在走出厢房的那一刻,他还很是贴心地轻轻关上房门。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纳兰蕴之的呼吸声,以及床榻之上早已吓呆的欧阳宇铭的凌乱喘息。
再次认清自己处境后,欧阳宇铭依旧打算垂死挣扎一下:“皇……皇上,臣……臣侍冤枉!臣侍不过是癸水突然来了,并不是什么怀胎两月有余……”
“欧阳宇铭,究竟是朕对你还不够好,还是朕对你太过包容了?”
纳兰蕴之面色阴沉,在床榻前来回踱步,她的声音冰冷至极,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迸射出令人畏惧的寒光,其中的愤怒与失望如熊熊烈火,燃烧不尽。
对于纳兰蕴之来说,欧阳宇铭在她心中的分量确实与众不同。当欧阳宇铭在她还是太女时便来到东宫,他成为了纳兰蕴之第一个放在心上的男人。
然而,一想到自己最近两个多月都不曾碰过欧阳宇铭,此时此刻这个男人肚子里的孩子又如何会是她的?
纳兰蕴之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背叛的打击让纳兰蕴之的内心瞬间被怒焰吞噬,她的愤怒如滔天巨浪,恨不得立刻将与欧阳宇铭私通的那个女人置于死地。
只见她大步上前,毫不犹豫地掐住欧阳宇铭的脖子,厉声道:“说!你肚子里的孽种,究竟是谁的?”
纳兰蕴之的眼神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她的声音森冷至极,仿佛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决绝。她把手指逐渐收紧,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皇……皇上,臣……臣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