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烨和天骥在慈幼局的书房里相谈甚欢,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仿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当夜幕悄然降临时,两人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次长谈,并各自踏上归途。
当晚,天骥马不停蹄地赶回乡君府。一进家门,他便迫不及待地与妻子吕芙蓉分享了自己即将远行的计划。然而,关于此行真正目的——担任私兵统领一事,天骥却选择了隐瞒,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到幽州有一些属于司徒烨的产业需要他亲自去照料。
吕芙蓉听闻后,表现得十分通情达理:“相公,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志向高远、闯荡天下。如今我和喆伊在此安居乐业,生活富足,你无需担忧挂念。放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其实,吕芙蓉早已洞悉了天骥的真实身份,但这些年来,夫妻二人心照不宣,从未触碰过那个沉重而敏感的话题。她深知自己的夫君并非平凡之辈,终有一日会如蛟龙出海、雄鹰振翅,翱翔于九天之上。
正因为如此,面对丈夫突然提出要离开京城、远赴幽州一段时日的决定,吕芙蓉并未横加阻拦,反而给予了充分的理解与支持。她相信天骥此去必有一番作为,也愿意默默守候在家中,与女儿喆伊一起等待他的归来。
“阿蓉……”面对善解人意的妻子,天骥心中十分感动。他紧紧地拥抱着这个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人,并向其郑重承诺,自己一定会平安归来。
天骥在家陪伴妻女两日之后,于二月初十的清晨,借外出打理生意之名,踏上了北上幽州的征途。
与此同时,城东大将军府的一辆马车,也在官道上辘辘行驶,朝着城中皇宫的方向进发。
“小云云,你说咱们那小金外曾孙和小金外曾孙女会长得更像娘呢,还是更像爹?”马车上,木兰瑾兴奋异常,时不时地向身旁的老妻发问。
凤靖云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缓缓说道:“这不是一目了然吗?孩子不是像娘,就是像爹,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左侧和凤绮嫣靠窗而坐的凤采岚,亦是一本正经地应道:“娘所言甚是,想必那小世子和小世女要么像太女殿下,要么像太女正君,要么都像。”
至于坐在凤采岚对面的于景阳,则只是微笑不语,偶尔与身旁戴着幕篱的凤凌烟低声细语几句。
一路上,马车内都洋溢着轻松愉快的融洽氛围,仿佛春日里的和阳,温暖而宜人。
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皇宫门口,今日国子监旬假,没去上学的花倾城骑着翔云马,亲自到皇宫门口迎接。
在花倾城的引领下,凤府的马车径直驶向东宫。
于景阳扶着凤凌烟下了车,而凤采岚则将两位老人慢慢搀了下来。
“终于到了。”鹤发童颜的木兰瑾,难掩兴奋之色。
“嗯。”凤靖云亦是微微颔首。
凤家人跟随着花倾城的步伐,踏入了东宫的大门,一行人直奔翎坤院。
一路上,木兰瑾和凤靖云都在小声议论着即将见到的小金外曾孙和小金外曾孙女,于景阳和戴幕篱的凤凌烟走在中间,静静地听着二人说话,至于凤采岚则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辰时末,凤家人终于和花倾城来到了翎坤院,此时,沐离歌已经被书墨和璃香搀扶着半躺在厅堂的榻上,司徒烨和无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与韩亦辰、于小天、司乘风、左岸一起等候着凤家人的到来。
凤家人一走进厅堂,靠坐在榻上的沐离歌便打算起身向凤靖云和木兰瑾以及凤凌烟等人见礼,只不过被制止了。
“好外孙息夫,你如今尚在坐月子,快快躺下歇息,且先将身体调养好再说。”木兰瑾与沐离歌寒暄数句后,目光便不禁被司徒烨和无尘怀中的两个小家伙牢牢吸引。
“这便是老夫的小金外曾孙和小金外曾孙女啊!”木兰瑾喜笑颜开,健步如飞地走上前去。
司徒烨与无尘小心翼翼地将小世女和小世子递到木兰瑾和凤靖云怀中。
“好可爱的小家伙!”木兰瑾和凤靖云望着襁褓中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一颗心都快融化了,爱不释手,一人抱了一个,笑得合不拢嘴。
凤采岚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两位小殿下确实生得一副好相貌。”
“祖母、祖父,侄子和侄女看起来好小啊!”凤绮嫣眨巴着一双盈盈若水的眼眸,对着两个奶娃稀罕不已。
于景阳宠溺地揉了揉自己女儿的头:“傻孩子,你小时候也是像侄子侄女这么小,慢慢才长现在这么大的。”
众人七言八语地夸赞了起来。一时间,厅堂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木兰瑾逗弄了一会儿孩子,随即将目光投向于景阳的肚子。他心中暗自思量,自家女儿一心扑在国事上,纵然家中有贤夫相伴,也无暇顾及,以致于凤府多年来仅有凤绮嫣这么一个孙女,着实过于冷清了些。他暗自下了决心,要让凤采岚加把劲,趁着于景阳年轻,多添几个孩子……
“离歌,如今感觉可还好?有没有恢复些?孩子有奶爹悉心照料,东宫的事务也可交由二郎他们代管,你现下什么都无需操心,只需调养好自己的身体便可。”凤凌烟虽也想抱抱外孙子外孙女,但他深知此时沐离歌才是最需要关怀之人。他紧握着沐离歌的手,对着这位息夫关切备至,千叮万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