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蕴之离开东宫后,便回了御书房。只不过,由于心情不佳,她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心事重重的纳兰蕴然,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放下手中事务,并从旁边书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幅由梦黎世精心绘制的《凌烟御马图》。
轻轻将画卷展开于御案之上,只见一名身穿干练劲装、手握缰绳、英姿飒爽地端坐于马背之上的翩翩少年郎跃然纸上。纳兰蕴之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画中的男子,其眼神充满无尽柔情蜜意,宛如期待着凤凌烟能够即刻从这幅画作之中走出。
“凌烟......”纳兰蕴之凝视着凤凌烟的画像,心中满是哀伤,往昔种种美好的回忆不断涌上心头,不禁让她再度潸然泪下。
“主子。”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暗一那低沉的嗓音突然传了过来,打破了纳兰蕴之对凤凌烟的深深眷恋。
此时此刻,正专注于欣赏眼前画作的纳兰蕴之并没有抬起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他回去了吗?”
紧接着,纳兰蕴之的耳边便响起了暗一的回答:“回禀主子,尚未。凤二公子如今去了安子皓所居住的冷宫。”
“去了冷宫?” 纳兰蕴之闻言,蓦地顿住手中摩挲画卷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了跪在御案前的暗一。
稍稍思考片刻之后,纳兰蕴之用一种冷冰冰的口吻说道:“暗中保护好凤二公子,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冲撞到他。另外......杀掉安子皓,莫要让凤二公子玷污了自己的双手。”
“是,主子。”暗一领命之后,随即如鬼魅一般迅速消失不见,身影一闪而过,朝着梧桐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身着一袭翩翩白衣,头戴白色轻纱幕篱的凤凌烟,他的脚步已经走到了梧桐殿。
这座梧桐殿和司徒明庭曾经居住过的幽兰宫一样,都是用来囚禁那些犯了错的后宫侍君。
“站住!来者何人?”守在的梧桐殿门口的侍卫,直接用带鞘的佩剑拦住了眼前手提一个食盒的男子。
凤凌烟并没有言语,只悠悠从怀中掏出了一枚花倾城给他的代表太女身份的腰牌。侍卫见是东宫的人,便给他放了行。
守门的内廷侍卫一边开门,一边叮嘱道:“里面住着的人曾经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他们可能会因为被囚禁于此心存不甘来攻击你,你进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一些。要是不小心受伤了,后果自负。”
“多谢。”凤凌烟微微颔首。
随着沉重铁链的落下,梧桐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凤凌烟迈过大门,他那如同谪仙般的俊逸身影在院中款款而行,与周遭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
梧桐殿处于皇宫的僻静之处,周围梧桐林立。宫殿年久失修,墙壁剥落,显露出岁月的痕迹。门窗残破,寒风透过缝隙吹入,发出呜呜的声音,增添了几分萧瑟之感。
庭院中,梧桐树上的叶子早已凋零,只剩下干枯的光秃秃树枝,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园中的花草亦是枯萎殆尽,呈现一片衰败颓废的景象。
整座梧桐殿内,空荡荡的,皇室的奢华装饰品残破不堪,散落在地上,无人问津。床铺和家具都显得破旧,布满了灰尘,仿佛诉说着居住在此之人的寂寞与凄凉。
在这冷宫中,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萧瑟的风声和寂静的氛围相伴,给人无尽的冷清和哀愁之感。
“快看,皇上来了!”
随着一名男子打开房门发出惊呼声,紧接着其他房间里住着的被贬侍君们也都纷纷涌出。
“皇上,臣侍是吕良人啊,您最喜欢听臣侍唱歌了,臣侍这就给您唱一段。啊啊哦啊啊哦......”一名身着素衣的男子,佯装手里拿着琵琶,边弹边唱,声音低沉沙哑,宛如破锣。
然而,还没等吕良人唱完,另一名男子便挤开了他,紧紧抓住凤凌烟的衣角,泪水如泉涌般流淌而下,哽咽着说道:“皇上,臣妾是虞美人啊,您曾经多次夸赞臣侍身材婀娜多姿,舞姿优美动人,请允许臣侍再次为您献舞一曲吧......”
只见他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然而,他那骨瘦如柴的身躯早已不复从前的丰盈,仿佛是干枯的骷髅在扭动,显得瘆人至极。
就在此时,又有一名披头散发、面容憔悴的男子突然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凤凌烟的双腿,痛哭流涕道:“皇上......臣侍乃瑾公子是也,您曾言对臣侍在床笫之间的表现甚是满意,臣侍愿即刻侍奉于您左右......”
话音未落,那名男子便松开了凤凌烟的双腿,开始动手解开自己身上打满补丁的衣物。
“皇上,臣侍是姜良人啊,您最爱吃臣侍做的点心了。这可是臣侍刚刚从小厨房里精心制作出来的呢,您赶紧尝尝吧!”一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破旧不堪的碗捧到了凤凌烟的面前。
那只碗中装满了沙子、小石子和树叶等杂物,看起来十分肮脏不堪。然而,男子却满脸期待地望着凤凌烟,似乎对自己手中的东西充满了信心。
“皇上,皇上,臣侍是......”还没等凤凌烟反应过来,又有十几名神志不清的男子冲了过来,他们紧紧围绕着凤凌烟,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
这些男子们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