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皇上!”
……
凤凌烟一声声急切的呼喊在碧霞殿内回荡,仿佛要冲破屋顶直达天际。
眼见纳兰蕴之突然口吐鲜血,凤凌烟心中一紧,顾不得自己内心复杂的情感波动,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并小心翼翼地搀扶至床边,让她倚靠在床头上稍作歇息。
“皇上,您先休息片刻,我立刻派人传唤太医前来。”凤凌烟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焦急。
待纳兰蕴之坐稳,凤凌烟转身准备离去,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腕却被一股微弱的力量紧紧拉住。回头一看,只见纳兰蕴之脸色苍白如纸,左手捂着胸口,痛苦不堪。尽管如此,她仍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凤凌烟的手,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与眷恋。
“凌烟......你......你别走!”纳兰蕴之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她的目光炽热而坚定,直直地落在凤凌烟身上,似乎想要透过这双眼眸传递出千言万语。
凤凌烟心头一震,看着纳兰蕴之憔悴的面容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然而,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声回应道:“皇上,凤体为重,请好生休养。凌烟这就去帮你传太医……”
话未说完,凤凌烟便侧过头去,避开纳兰蕴之那炙热的目光,同时轻轻挣脱开她的手。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出寝宫,命令守在外边的宫人迅速赶往太医院请太医前来诊治。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终于,太医院的新院正冯素秋率领一众太医匆匆赶到。她们的脚步匆忙,神情严肃,进入寝宫后立即开始对纳兰蕴之进行诊治。
重新戴上幕篱的凤凌烟,看着太医们轮流上前为纳兰蕴之把着脉,时而翻翻眼皮,时而看看舌苔,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沉重,整个寝宫除了太医们轻声交流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这份令人窒息的沉寂:“诸位太医,情况究竟如何?皇上到底身患何病?为何会突然口吐鲜血不止?”
站在最前面的冯素秋诊治结束后,缓缓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凤凌烟面前,躬身行礼后低声说道:“启禀贵人,皇上的脉象非常微弱,似有油尽灯枯之兆。依微臣所见,皇上应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且体内似乎还残留着毒素......恐怕......”
凤凌烟闻言心头猛地一震,下毒?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敢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行此悖逆之事!
“可有解毒之法?”凤凌烟急忙追问。
冯素秋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扑通一声和众位太医一起跪倒在地,并朝着靠坐在床头的纳兰蕴之和伫立在一旁的凤凌烟连连叩头。
“皇上恕罪!微臣惭愧,臣等医术不精,实在想不出解救皇上的办法。眼下皇上所受的内伤极其严重,身躯已是强弩之末,我们也只能用些药力强劲的药物暂且抑制住毒性的蔓延。但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而且……”
听到太医院院正的话,凤凌烟浑身不由一颤,眼前顿时天旋地转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一般,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了几下,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哪怕凤凌烟心中对这个女人有再多的怨与恨,但她终究曾是自己深爱过的女子,更是他们女儿的生母。如今,陡然间得知她命不久矣的消息,凤凌烟只觉得脑海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所有思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所淹没。
凤凌烟的喉咙干涩,声音略微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不安,忐忑地追问道:“而.....而且什么......?”他似乎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又或者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冯素秋顶着凤凌烟如火焰般灼灼的目光,战战兢兢地说道:“而且,若是下重药,皇上的凤体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凤凌烟闻言如遭雷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两步,他拼命地摇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怎么会……那皇上她……她……”
“恐怕……恐怕撑不过三个月了。”冯素秋伏在地上,身体颤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臣等罪该万死!”紧接着,冯素秋及一众太医的呼喊声,仿佛一把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凤凌烟的心上。
“下去吧!”在太医给纳兰蕴之服下几颗速效药丸,又开了药方后,纳兰蕴之便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众太医们如蒙大赦,纷纷跪地磕头行礼,然后如释重负地弓身离去。
“蕴之……”凤凌烟一脸神色复杂地望着纳兰蕴之,心中五味杂陈,但他很快压下内心的矛盾,说道:“皇上,凌烟这就去帮你把玄医谷的二长老请来,这群太医医术拙劣,兴许只是夸大了您的病情……”
凤凌烟说完转身准备离去,却又被纳兰蕴之紧紧地拽住了手。凤凌烟一想到纳兰蕴之的身体状况,心中终究是不忍,不忍心甩开她的手。
“凌烟,生死有命。”纳兰蕴之手捂着心口,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