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正准备歇午的玄明,就被凤凌烟急匆匆地从冰泉轩拉到了碧霞殿。
“凤二公子,你慢点!虽然老夫我武艺高强、老当益壮,但终究也是快七十岁的人啦,哪经得起你这么拖拽呀!难道你真想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散架吗?”
听到这话,凤凌烟连忙将拽着玄明的手稍微放松了一些力道。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上擦拭隐藏在幕篱下那不停滑落的豆大汗水,只能满含歉意地解释道:“对不住,二长老,实在是情况紧急,皇上她急需您前去救治性命......”
然而,玄明其实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脆弱无力。他之所以会这么说,仅仅是因为看到凤凌烟竟能如此焦急地为一个曾经辜负过他的女子奔波,心中有些不爽,于是便故意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罢了。
但见他没好气地回应道:“凤二公子,这皇宫内的御医多如牛毛,就算她们医术再不济,再饭桶,要让濒死的皇帝多喘几口气总还办得到吧?总不至于差老夫走路的这会工夫……”
凤凌烟万万没料到玄明竟然如此倔强固执,无奈之下只得放低姿态,轻声规劝道:“二长老,这里毕竟是皇宫。您说话还是......还是稍稍婉转含蓄点比较妥当......”
“哼!老夫才不管他到底身在何处呢!倘若不是为了老夫那美丽大方、乖巧可爱的徒弟小辰辰,老夫压根儿就不会踏入这个死气沉沉、戒律森严之地!”
一路上,玄明一张嘴噼里啪啦并未停歇,继续抱怨道:“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毫无自由可言的牢笼!什么都不让做,真是令人扫兴至极!”
然而,尽管口中不停地发牢骚,玄明心里还是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所以,他并没有停下自己前进的步伐,紧紧跟随在凤凌烟身后。
时至中午,烈日炎炎,阳光如火般炙烤着大地。走了一刻钟的玄明终于和凤凌烟一同抵达了碧霞殿的凤后寝宫。一进入大殿内,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让人顿感舒适惬意。
在宫人们的注视下,玄明迈步走到纳兰蕴之旁边,坐在床前,轻轻伸出右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开始仔细诊断起来。他紧闭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微微点头,似乎对病情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回想起先前御医所言,皇上所受内伤极重,且身中剧毒,命悬一线,恐难撑过三月,凤凌烟不禁心急如焚,忙问道:“二长老,情况如何?皇上她……可还安好?”
玄明面色凝重,睁眼后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纳兰蕴之一眼,然后才缓缓说道:“皇上伤势的确严重至极。毒素已侵入五脏六腑, 倘若不及时救治,就算是大罗神仙降临,恐怕也回天乏术……”
凤凌烟闻言,面色愈发沉重:“这可如何是好?皇上她贵为一国之君,其凤体康健与否,直接关乎江山社稷之稳定,朝堂之安稳。二长老,无论如何,还请您务必想办法救救皇上……”
玄明原本认为这只不过是纳兰蕴之耍弄的一出苦肉计罢了,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皇帝竟然真的已经病得如此严重!
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以身试毒?甚至不惜自残心脉!如今的皇帝不仅身负重伤,而且就算能够痊愈,恐怕也会丧失掉数十年辛苦修炼得来的功力......
面对这样的局面,玄明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情”之一字,实在是害人不浅啊!
所幸他孑然一身,不必承受这种苦恼……
面对着凤凌烟的期盼目光,玄明狠狠剜了一眼纳兰蕴之,没好气道:“老夫尽力便是。”
不管如何,这个脑残皇帝如今的确身受重伤,虽然玄明很想甩手不干,但他很清楚,倘若自己不救治,他那怀着身孕的乖徒儿韩亦辰就会被找来救这个疯女人。看在亲家一场的份上,他只能憋着气救纳兰蕴之。
“多谢二长老……”靠坐在床头的纳兰蕴之朝玄明点了点头,真心感谢道。
如果只是为了迷惑潜在的敌人,纳兰蕴之并不需要真的让自己身受重伤。她之所以假戏真做,倒不是她有自虐倾向,而是为了博凤凌烟的同情。毕竟,纳兰蕴之深知东宫里有两个出身玄医谷的医术高明大夫,她倘若不下血本,只怕会弄巧成拙,届时凤凌烟只怕会更生她的气……
为了给纳兰蕴之治内伤,玄明在给纳兰蕴之服用了一颗益气丹后,没好气地说道:“简直是浪费老夫的灵丹妙药!”
纳兰蕴之微微一笑,“二长老妙手回春,此次就当朕欠你一个人情。”
玄明微微挑眉,点了点头,他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除了在花倾城身上栽过跟头。堪堪须臾之间,玄明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为自己的乖徒儿争取更多的利益……
“皇上,老夫的要求便是……提升我那乖徒儿的位分,还有将来他肚子里的孩子倘若是男孩,必须跟随父姓。”虽然这些要求,花倾城都应允过韩亦辰,但玄明不介意用这个顺水人情为自己的乖徒儿巩固在东宫里的地位。
纳兰蕴之略微思索后点了点头,“准了!明日朕就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