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公羊婕珍轻声呼唤,语气中带着一丝迟疑与试探。
白玉衡身躯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般,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有些躲闪地看着公羊婕珍,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讪讪道:“婕珍啊,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这可真是太巧了!”
他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惊愕,迅速迈步向前,走到公羊婕珍身旁,刻意用自己高大的身影挡住这个皇妹的视线。
然而,就在白玉衡与花容声、叶茂春妻夫擦肩而过时,他匆忙向花容声投去一个眼神,暗示他们尽快离去。
心领神会的花容声瞬间明白了白玉衡的意图,但心中却充满了疑惑——这位白公子怎么会认识夏侯婧的同伴呢?
尽管满腹狐疑,此刻的花容声也无暇追问缘由。她故作镇定,若无其事般地扶着叶茂春走下楼去,甚至顾不上回应店小二热情的问候,匆匆忙忙地踏出客栈大门。
一出客栈,花容声立刻找来一辆马车,待叶茂春坐稳后,她随即焦急地催促车夫启程,请她往南方驶去,远离这个小镇,以免再次被夏侯婧抓回去。
另一边,未曾见过花容声妻夫的公羊婕珍,加之沉浸在兄妹重逢的喜悦中,只当白玉衡是讶异二人竟会在此相遇,并未起疑。
“婕珍也非常高兴能在这里见到皇兄。”公羊婕珍一扫先前花倾城说话说一半的郁闷,旋即拉着白玉衡走出客栈,来到一家酒馆的雅间畅饮。
二人推杯换盏,其间,公羊婕珍将夏侯婧造反失败之事告知了白玉衡。心有所感的白玉衡微微点了点头。
公羊婕珍再次为白玉衡斟满一杯酒,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皇兄,尽管我们的计划未能成功,但你也不能继续留在莱凤国了。不然,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便会身陷囹圄。所以,还是应当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与我一同返回冷月国。”
“好。”白玉衡微微一笑,颔首应道。然而,他的内心却在默默祈祷,祈祷那花容声妻夫能尽快离开……
夜幕降临,公羊婕珍带着白玉衡回到客栈。
饭桌上,花倾城见到了坐在公羊婕珍身旁的白玉衡,不禁微微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贫道竟然不知,原来玉真师姐还有一位如此温文尔雅、丰神俊朗的胞兄!”
白玉衡的目光淡淡地扫了花倾城一眼,并未开口,只是默默地端起桌前的清水,仿佛饮酒般一口闷完,借此压下内心的烦躁。
“‘戒色’啊,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那可多着呢!”夏侯婧嘴角微扬,看到花倾城郁闷的模样,她的心情格外舒畅,就连晚饭也多吃了一碗。
“就是。”夏侯钰亦随声附和,看向花倾城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
众人用过晚饭后,夏侯婧便带着他们登上了事先准备好的船只,继续向北进发,朝着幽州的方向驶去。
夜幕笼罩,江面上一片漆黑,只有行船的灯火在风中摇曳。江水无声地流淌着,仿佛一条沉睡的巨龙。夜黑风凉,吹拂着白玉衡的脸庞,带来丝丝寒意。
他静静地坐在甲板上,心情郁闷,目光凝视着江水和远方的天空。江水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天空中,北极星闪烁,宛如璀璨的明珠,却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阴霾。
“怎么,白夫子难道是在为自己的谎话连篇愧疚不成?”
花倾城大步流星地走到白玉衡跟前,挨着这个男人坐下。她的话语冰冷如霜,眼神更是锐利似刀,直直地刺向白玉衡,心中憋着一股无名之火,如鲠在喉。
白玉衡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转头看花倾城,轻声说道:“太女,一个人的出身岂可自行抉择?诸多时候,身不由己,所为之事也并非出于本心……”
“白玉衡,本宫纵然感激你昔日的付出,然而……本宫也曾有言在先,若让本宫知晓你行有损我莱凤国之举,本宫绝不会手下留情!”
花倾城一脸神色复杂地与白玉衡对视片晌,旋即从甲板上站起,愤然转身离去。
只不过,碍于公羊婕珍等人也在船上,花倾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白玉衡屡次救她于危难之事。
白玉衡凝视着花倾城渐行渐远的背影,他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内心满是苦楚。他的思绪仿若那滔滔江水,飘飘荡荡。夜的寂静,更是将他内心的孤独和苦闷无限放大。
与此同时,那对雇了马车的花容声妻夫,从傍晚时分开始赶路,经过三个时辰的马车颠簸,已经离他们先前逗留过的小镇越来越远。
花容声和叶茂春虽然遗憾没有和女儿相认,但眼下还是逃命要紧,因为他们深知,只有自己安全了,花倾城才能不受制于夏侯婧母女。
终于定下心神的花容声,此时才发现他们所乘坐的马车早已偏离了宽阔平坦的官道,走到了杂草丛生的密林里。
一股危机感随即在花容声心中涌起, 她赶忙拍醒了身旁打瞌睡的叶茂春,并揭开马车帷裳,疑惑地对赶车的车夫问道:“大姐,你是不是走错路了?怎么这路……好像越走越偏了?”
听到花容声的话,车夫随即停下来马车。现在三更半夜,而且此地乃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正是下手“宰肥羊”的好地方。
“桀桀桀……放心,老娘经常走呢,错不了。走这条路,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