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玑也端起桌上的茶杯,道:“月玑幸得几位姨娘疼爱,一直未曾答谢,故今日摆下蟹宴以表心意,蟹肉寒凉,月玑为姨娘们备下了姜醋和温酒,去腥暖身,月玑不能饮酒,以茶代之。”
其他几位姨娘也端起酒杯。
“多谢少奶奶款待。”
放下酒杯,四姨娘拿起筷子,阴阳怪气起来:“你瞧她,哪里是传闻中粗鄙娇蛮的样子。”
五姨娘夹了些蟹肉放进她碗里,说道:“她同我们玩叶子戏时你还没瞧出来吗?少奶奶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了。”
六姨娘话很少,安静地蘸着姜醋吃蟹肉,她的动作很斯文恬静。
一个时辰后,蟹肉吃完了,姨娘们叽叽喳喳地话着家常,赵月玑站起身,道:“感谢五位姨娘赏脸到来,月玑略备薄礼,还请各位笑纳。”
三姨娘依在椅背上,尾音上扬:“哟,还有礼物啊。”
几个丫鬟呈上精致的描金木盒,姨娘们纷纷打开,里面躺着一串迦南木珠。
赵月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二姨娘、四姨娘、五姨娘关上木盒,颔首道谢。
三姨娘和六姨娘的脸色变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如常。
姨娘们起身道别,赵月玑行礼,她们离开后,赵月玑道:“可看出谁有问题了?”
春信点了点头:“三夫人。”
赵月玑缓缓启唇:“六姨娘看到木珠串惊讶是自然,因为那是她送给我的礼物,但是三姨娘,若她从未见过迦南木珠串,又怎会有这样的反应?春信,柳溪,按照我交代的去做。”
“是。”两人欠身,柳溪拿起另外一个木盒,转身离开了。
城主府邸,三姨娘一回到莺柳阁,就立刻把木珠扔在地上,满脸嫌恶。
“这不是六姨娘送给五少奶奶的迦南木珠串吗?她怎么会送给我?难道,她知道了……”
三姨娘的脸色变得惨白,一旁的丫鬟急忙安慰:“不会的,夫人,咱们做得这样隐秘,红花粉奴婢也已经处理干净了,五少奶奶不可能知道。”
三姨娘咬着牙:“她若是不知道,怎么可能送这个给我?我看她今日摆全蟹宴,就是冲着本夫人来的!”
丫鬟也露出了惊慌的神色:“夫人,那怎么办啊?”
三姨娘看着地上的珠串,喃喃道:“你去把这害人的东西处理了,既然她没有当面对质,说明她找不到证据,这段时间,咱们不要轻举妄动。”
“是!”小丫鬟捡起木盒,匆匆跑出门。
三姨娘瘫坐在玫瑰椅上,掌事丫鬟递上茶杯,三姨娘喝了一口,长叹一口气。
“若不是本夫人的儿子太无能,本夫人又何必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只为给他铺路呢,只希望他能争气一些,别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小丫鬟低着头,脚步匆匆,春信从一棵柳树后出来,跟了上去。
六姨娘回到自己房中,有些闷闷不乐,丫鬟上前问她:“夫人这是怎么了?不是去赴宴了吗?”
六姨娘叹息一声,道:“到底是我入府时间短,人微言轻,人家看不起我,我送出的东西,又辗转回到了自己手上。”
门外传来通传声:“夫人,柳溪姑娘求见。”
“柳溪?让她进来吧。”
柳溪捧着木盒走进来,行礼:“奴婢给六夫人请安,六夫人万福。”
六姨娘望着她:“柳溪姑娘,可是五少奶奶有事,派你来的?”
“正是我们家少奶奶派奴婢来的,少奶奶有喜,府里的事务繁多,奴婢们都忙昏头了,竟然把给六夫人的礼物弄错了。”
柳溪打开手中的礼盒,六姨娘瞧见,里面躺着一支金丝红宝石蝴蝶钗,造型精美,做工精细。
六姨娘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如此贵重,少奶奶真是太客气了。”
“还望六夫人可以原谅奴婢的过失。”
六姨娘喜笑颜开:“柳溪姑娘,你言重了,替本夫人多谢五少奶奶。”
“是。”柳溪告退,六姨娘把蝴蝶钗插到发髻上,轻抚雪白玉颈脖。
“原来是本夫人误会了。”
丫鬟急忙应和:“是啊,夫人您年轻貌美,又受老爷宠爱,少奶奶怎么会不把您放在眼里呢?”
六姨娘抚摸着金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柳溪和春信回到韶光阁,春信上前一步,道:“少奶奶,您猜得没错,三夫人让她手下的丫鬟,偷偷把那串迦南木珠扔掉了。”
柳溪的表情十分愤怒:“三夫人竟然如此心肠歹毒,少奶奶,我们告诉少爷和老爷吧!”
赵月玑缓缓摇了摇头,道:“三夫人一定把证据都处理干净了,我们抓不住她的把柄,但是,她现在也不敢再对我下手了。”
柳溪担忧地叹了口气:“这次幸好少奶奶思虑周全,发现了迦南木珠不对劲,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赵月玑轻抚小腹,眼神变得坚定:“我一怀孕,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哪怕拼尽全力,我也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书房里,御少暄翻了一页书,房梁上传来异响。
他抓起桌上的毛笔,往上一扔,擒云稳稳地接住,飞身下来。
“少爷,你明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