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秋瑜早就有此疑问。
“他们,都有牵挂,而他们的牵挂,都被逆贼掌控着!所以如果他没死,他家人就得死!所以,我说以他的死才能换来他的合作!”
陆遥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去,秋瑜连忙跟上。
“原来他们不是心甘情愿的赴死!”秋瑜有些恍然,这是操控人的手段,不高明,却好用。
“也不能这么说,必死的局面,他们赴死还是很干脆的!他们最怕的就是像刚才那样,死不成,他们备受煎熬不说,他们的家人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这些都是可悲的人,是棋子也是随时可弃的弃子。
实际上,陛下这边掌控人的手段怕是也相差不大,朝堂之中,外派的大臣,家眷不都得留些在京都么?
就如卢道全执掌江南西道,家眷就都留在了京都,只有卢相云跟在身边历练。
这还是圣眷在身,不然嫡长子是不让出京都的。
秋瑜有些漠然,这些真相对她来说,残忍且不齿。
所谓的忠,便是靠这些手段来维持的么?
“归一剑为什么对他们来说如此重要?”
秋瑜想到自己的事,不二剑原来叫归一剑,而归一剑居然对逆贼很是重要,这让她心里有些惶恐不安。
“或许有绝世剑法需要归一剑才能使出来,又或者是本来是逆贼高手所有,被你师父夺去了,你师父让它改头换面,变成了不二剑!”
陆遥的几种猜测都有可能。
秋瑜想到不二剑是师父传下来的,必定是师父从逆贼手中夺来的。或许师父还把那剑法夺了来,也改成了这不二剑式。
“好了,我们回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许多事!”
陆遥有些头疼,刑部还要他来清理,那通汇的事,明天早上能忙完就不错了。
回到养心殿,却是被陛下召去了义庄,陆遥没办法,只得去了。
江北郎的郁结是个人就看得出来,陆遥微微示意一下,随后朝陛下行过礼看向了放在案台上的陈如迟尸身。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排号第三的大魔头,逆贼血影军的大将军,他本不叫陈如迟,只是治军极严,如迟,必斩,所以自名陈如迟。
血影军在他治下,从未拖过后腿。至于他被抓,也是他尽遣麾下血影军去救援许世良,这才力竭被俘。若非如此,他或许可以逃出生天,在大赵的边界游窜作乱。
身形颀长,面容苍老惨白,胳膊腿都很干瘦,他上手一摸,骨骼很硬,皮肤虽皱巴巴的,但是弹性很强,陆遥拿过一把拆骨刀,用力破开,露出里面粗壮的筋腱,坚韧异常,如牛筋一般。
这是一个肉体打磨到极致的人,陆遥再切开腹部,内腑衰败之像已显。
随后看向那被斩断的胳膊,断口平滑,骨头上都没有一点断茬。
这是神兵利器配上一品上的内力才能做到的。如今他都没有把握做得到,绣冬刀断骨有损刀锋,春秋刀则锋利不足。
卸开下巴,打开牙口,钩针挑出牙缝中的渣滓,一一摆在一旁。
随后检查脖颈处的断口,从一旁血管中挤出瘀血,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回陛下,验尸完毕,此人硬功登峰造极,当是真身无疑,死因断头,死前服毒,毒药以蜡丸包裹,此种毒药未曾见过。其双臂被斩,是一品上高手以神兵利器所为。”
陆遥汇报完,看向陛下。这个结果为什么非得自己来验?他有些不太理解。
难道陛下怕陈如迟会是另一个程攸之?
“江北郎,你说一下这次出击的情况,你们分析分析,这次的问题都出在什么地方?”
赵泰显然是觉得其余几人怕是分析的不够到位,所以才把他也找来。
江北郎将一路自己的行动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他其实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错漏在何处?
随便赵泰挨个点名封逸和徐安之分析其中的情况。
陆遥听到胡悦等人没能拦住一个带狐狸面具的女贼,然后徐安之将王桐的情况说出来正好对应上了,不由有些惊讶。
一品中的实力,手段狠辣,行事百无禁忌,这样的敌手怕是很难缠。
“陆遥,你说说看!”
终于轮到陆遥了,秋瑜心中也很期待。
封逸徐安之,他们考虑的方方面面已经很全面了,陆遥又会有什么新的角度呢?
“回陛下,封大人和徐大人已经分析的很到位了,卑职验证了,城北皇庄内有逆贼暗桩,江大人初掌内庭,逆贼应该还不熟悉,沿路能发现江大人行踪的怕是没有,只可能是羽林卫的行踪被对方发现了。这么大规模的行动,要想不被发现实在太难了。所以,兵贵神速,唯一失策的是,应该尽起骑军,直奔飞澜山庄,如此速度再快五成,便是对方以飞鸽传讯,也会很仓促,虽说不一定会得竟全功,收获一定大上数倍!”
原来如此,左右遮掩不住,还不如快马加鞭,以雷霆之势击之。
赵泰手重重击在案台上,他看向了江北郎,江北郎有些惭愧,有些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