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打开信,一目十行扫下去。
这些信,全是之前虞听晚给宋今砚的回信。
从最初,他们书信往来,相互在信中重提婚约、互通心意。
再到他们约定着寻着时机求赐婚。
再到赐婚失败那晚过后,宋今砚再次往宫中递来回信,虞听晚对他的回复。
从头到尾看下来,
字字句句,无不是真心。
字字句句,无不是情意。
谢临珩指节一点点攥紧。
信笺折出折痕,被人保存得整整齐齐的信笺上,那些折痕,看起来异常碍眼。
谢临珩一一将信看完。
眼底暗色浓稠得像泼洒的墨。
眉眼间因方才得知虞听晚端午出宫未曾联系宋今砚的那点温色,随着这些信上的内容一一展现,再次褪得无影无踪。
他翻开信笺的最后一页,莫名想起,过去那些时日,她在他怀里娇软乖巧的神态,以及每个深夜,她和他相拥缠绵的娇媚。
现在想来,他们曾经那些,所谓的亲密,所谓的肌肤相亲,真真是比不上这些信笺上情意的半分。
她对他伪装迎合的那段时间,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床上还是床下,从未说过半句心悦之言。
可宋今砚呢?
凭着昔日的情谊,凭着婚约,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了她满心满眼的青睐与爱慕。
甚至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当众赐婚这种举动都做得出来。
过去发生的那些事,在这些信上,似乎又重演了一遍。
大殿之上,她坚定跪着求旨赐婚的身影浮于眼前。
她一遍遍说心悦宋今砚的那些话,那些早已被他死死压制在某一个角落,不敢提及、不敢回想的那些画面,也再次疯狂钻进脑海。
谢临珩不得不承认。
他嫉妒。
嫉妒得发疯。
……
这天晚上,寝殿中的锁链声,更急更重。
深夜骤降的疾雨闷雷都没能挡住殿内的声音。
不知过去多久,虞听晚浑身酸疼无力,红唇被咬出苍白的齿痕,纤细指尖死死揪着床褥。
脚踝上的锁链一动一响。
刺耳至极,也让人烦躁至极。
在他伸手想抚她眼尾时,她泄恨般抓住他手臂,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她用力很重,几乎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咬他上。
谢临珩一声不吭。
任由她咬。
这几天下来,谢临珩每碰她一次,身上就多一个被她咬出来的伤口。
肩上,手臂上,手腕上,几乎都有。
将她逼急了,她便用这种方式反抗。
谢临珩每次都任由着她咬。
她咬她的,他做他的。
两不耽误。
今夜亦是一样。
在她松口后,他低头,吻向她颈侧。
“泄恨了吗?”
“不泄恨的话。”他将另一只手腕伸过来,“这个也来一口。”
虞听晚牙关咬紧,伏在床榻上,闭着眼不去看他,好一会儿,她烦躁地扯着那链子,“解开!”
他没动,眸色沉寂,反问:
“晚晚还跑吗?”
“什么时候不跑了,什么时候给你解开。”
虞听晚神色冰得发寒。
谢临珩只当看不到她的怨恨。
揽着她腰,将她拥进怀里。
温热的指腹,一下一下摩挲她后颈。
薄唇轻触她唇角,明知不可能,仍旧奢求般晦涩开口:
“宁舒,再喊一次,夫君。”
她阖着唇,半个字不出。
谢临珩等了很久。
直到天亮,都未等到这两个字。
临走之前,看着床榻上纤弱的身影,他扯了扯唇,毫无征兆的,忽而说:
“宁舒,宋家的事,查清楚了。”
虞听晚背脊一僵。
他话中听不出喜怒,“他公然觊觎孤的太子妃是真,对你有那种心思也是真,你说——”
对上虞听晚抬头看过来的冰冷目光,他凉薄掀唇,“要如何处置。”
谢临珩话虽是这么问,但他并没有真听她意见的意思。
虞听晚还未开口,寝殿外面,就响起了墨九的声音。
谢临珩束上腰封。
上前一步,弯下腰,以指抬起她下颌,眸如万丈深渊。
嗓音薄肆,冷凉。
“宁舒,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别为他求情。”
音落,他直起身,径直出了寝殿。
他走后,若锦从殿外进来,端了盏温茶,递给了虞听晚。
“公主。”
虞听晚被困在东宫寝殿脱不了身,外面的消息,她根本无从得知。
像司家旧部,像楚时鸢,还有莫名牵连进来的宋家。
“若锦,你现在还能去霁芳宫吗?”
若锦摇头,神色同样担忧。
“奴婢不能。太子殿下下了令,奴婢只能在东宫侍奉公主,其余地方,均不能去。”
虞听晚在东宫待的越久,心下越乱。
就在虞听晚越发焦灼之时,申时左右,守在她身边的若锦被人喊了出去。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小柄钥匙。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