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他话音一停。
虞听晚警惕抬眼。
他低头看过来,指腹揉过她眼尾。
“孤能不能,在这里讨杯茶喝再走?”
她反问:“殿下的东宫缺茶水?”
他没说话。
手搭在她腰上,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反身坐在了她方才坐的位置上,并将她抱在了腿上。
和马车上的姿势一模一样。
虞听晚呼吸绷紧。
他看向她,“东宫不缺茶水,但缺我家小公主陪着。”
虞听晚冷眼侧过他黏在她腰上的手,“太子殿下抱上瘾了?”
他今日似乎打定主意在她面前死皮赖脸到底,“不仅抱上瘾了,还亲上瘾了。”
说着,他还好整以暇地问她:
“公主殿下给亲吗?”
虞听晚气结,牙紧紧咬着。
一双冷眸,直直瞪着他。
谢临珩扬眉,指腹很轻地抚过她唇角,自己找台阶下,“开个玩笑,都肿了,再亲就破皮了。”
她偏头,躲过他的手。
为了让他赶紧回东宫,她喊来若锦上茶。
“不用这么麻烦。”他制止她。
虞听晚看过来。
在她的注视下,谢临珩端起她刚才喝了一口的茶,“这不是有现成的?”
虞听晚不说话了。
他爱喝就喝。
喝完走人就行。
半刻钟后,茶水见底。
谢临珩没再纠缠,将她放下,便离开了阳淮殿。
他走后,虞听晚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长吐了一口浊气。
若锦进来,询问她要不要去霁芳宫。
虞听晚让她拿了面铜镜过来,对着镜面看自己红肿的唇角。
几息后,她放下镜面。
对若锦说:“我明早再去,若锦,你去母妃那里看看,瞧瞧母妃是否一切都好。”
若锦应声,临去之前,她道:
“天快黑了,奴婢让人先去准备晚膳,今日一路舟车劳顿,公主辛苦了,用过晚膳后,便早些歇息吧。”
虞听晚点头,“好。”
见她面色不是很好,若锦离开大殿后,又让人去太医院宣了太医来把脉。
……
小半个时辰后,若锦从霁芳宫回来。
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走向正在用晚膳的虞听晚,将食盒放在桌上,一一打开,拿出里面的糕点,笑道:
“公主,娘娘一切安好,您不必挂怀。”
她将几碟精致的小糕点放在虞听晚面前,“这个是娘娘亲手做的,公主,您尝尝。”
虞听晚看着碟中素日中她爱吃的点心,问:“母妃知道我今天回宫?”
若锦道:“娘娘说,是太子殿下让人先进宫送了信,娘娘知道您要回宫的消息后,便亲自做了些糕点。”
“娘娘还嘱咐,行宫路途遥远,公主一路体乏劳累,今日不要再去霁芳宫了,晚上早些歇息,等休息好了再去,她一直在霁芳宫等您。”
虞听晚颔首。
一顿晚膳,桌上的饭菜虞听晚没用几口,反倒是这几碟司沅亲手做的点心,她用了将近大半。
饭菜撤下去之前,她吩咐:“这些点心不用撤,留下就行。”
—
翌日天亮。
虞听晚早早醒来。
洗漱更衣完,早膳都没用,直奔霁芳宫而去。
墨九将消息传到东宫时,谢临珩看着手中的奏折,头也未抬,只轻“嗯”了声。
墨九行礼告退,在踏出大殿时,恰巧碰见刚从宫外过来的沈知樾,他当即弯腰行礼,“沈大人。”
沈知樾懒懒抬了抬手。
便进了大殿。
瞧着伏案前,处理奏折的谢临珩,沈知樾懒懒散散地摇着折扇,慢悠悠道:
“哟?舍得回来了?”
“朝中最忙的时候,你撇下这堆烂摊子往行宫跑,现在金陵一案快落下帷幕了,太子殿下也回来了。”
他在他对面坐下,斜靠着椅背,抬着眼皮瞧谢临珩,好奇打探:
“出去了这么多天,你和宁舒的关系,有没有发生些改变?”
谢临珩掀眸侧他一眼。
复又垂眼,在奏折上落下几个字。
边写边道:“还和以前一样。”
沈知樾不由叹气。
手肘抵着案边,撑着额角,真心实意地瞅着他劝:
“实在不行,你就放手吧。”
他苦口婆心:“太子殿下,强扭的瓜不甜,与其互相煎熬,你还不如放她离开。”
“而且你看,你们之间有着先前的恩情在,就算这中间兜兜转转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救命之恩摆在那里,再加上你主动放手的态度,以后就算见了面,好歹还能好声好气地说几句话。”
“总比现在这种仇人相处的模式好。”
沈知樾说完,殿内静默一瞬。
下一刻,谢临珩的声音响起。
冷到极致的嗓音,只落下简单几个字:
“放她离开,绝无可能。”
他没有任何把握,放她走后,还能再将她带回来。
沈知樾扇骨抵了抵伏案。
“那你就暂时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