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珩看都未看。
直接拒绝。
“不必,东宫不缺厨子,姚姑娘请回。”
姚珠玉脸色一白。
她咬了下唇,手指绞着帕子,被他这么直白地拒绝,面上有些挂不住。
但却强撑着无恙,柔声解释:
“太子哥哥莫要怪罪,是姑母近来身体抱恙,无暇顾及殿下,但姑母又担心太子哥哥过于劳累,珠玉这才想着,做些羹汤,替姑母送过来。”
谢临珩放下手中书信。
终于抬头,看向她。
漆黑沉冷的目光如深不见底的幽渊,在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姚珠玉心头一凛。
一种强烈的、发自心底的惧意,霎时从头窜到脚。
她扼住后退的本能,我见犹怜地开口:“太子哥哥——”
“姚姑娘。”他打断她,声音冷漠,半点不近人情,“你一口一个姑母,应该去中宫。”
“这里是东宫,姚姑娘走错地方了。”
他视线下移,瞥过她放在面前的羹汤,冷唇轻掀,“这份孝心,姚姑娘也呈错人了。”
姚珠玉唇色发白。
眼底已经有了水光。
“太子哥哥,珠玉没有其他心思,只想为太子哥哥尽一份绵薄之力,同时让姑母开心一些。”
她一句不离皇后。
时时刻刻提醒着谢临珩,她的出身,以及她背后的倚仗。
可她错算了一点,太子妃之位,谢临珩不允许任何人插手。
这其中,便包括皇后。
谢临珩的视线重新落在案上书信上,话音冷淡。
“姚姑娘这份心意,还是放到中宫罢。孤的东宫,不需要。”
“还有。”他抬眸,睨她一眼,“孤希望姚姑娘时刻谨记,你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姚珠玉紧咬下唇。
却仍旧想再说些什么。
殿门口的虞听晚,瞧着这一幕,没往里走,侧身想离开。
只是不凑巧,刚抬步,没眼力见的墨九就从外面进来。
扬着声说:“属下参见宁舒公主。”
虞听晚:“……”
殿中,谢临珩往这边看过来。
虞听晚侧首。
一抬眼,便对上了他的目光。
姚珠玉脸色更加难看,她背对着殿门的方向,自然看不到身在门口的虞听晚。
但在方才墨九说出‘宁舒公主’这几个字的那一瞬间,心底有种背着正主勾引有妇之夫的荒缪感觉。
姚珠玉垂下眼睫,用力压住眼底的恨意,柔柔福身行礼,转身离开了东宫。
她人离开了,但羹汤,并未带走。
虞听晚在谢临珩的注视下,朝他走去。
他伸出手,在她靠近时,将她拽进怀里。
大掌箍着她腰身,另一只手挑起她下颌。
“来了怎么不进来?”
这个姿势不舒服,虞听晚想挪动一下,却被他按住。
他平视着她,要听她的解释。
虞听晚余光睨过桌案上的羹汤,扯了扯唇,“太子殿下的红颜知己亲手做羹汤,我打扰你们干什么?”
谢临珩深深看着她眼睛。
想在她眼底,找到一分半点的不悦,但他一寸寸找遍,却什么都没有。
她来了又离开,不是因为看到姚珠玉出现在东宫而吃醋,只是因为,有了旁人在,她能落得片刻清闲,不必再应付他。
想清这一点,谢临珩心底绵密的疼。
漆黑眼底,墨色翻滚着涌动,像是有什么情绪在叫嚣。
他压下这股逐渐变得尖锐的痛意,握着她的腰,给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但依旧没有放开她。
就这么亲密无间的将她抱在腿上。
一只手强行抵着她的手,五指缓缓插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随后直直注视着她眼睛,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孤不需要,就算是羹汤,我也只要晚晚一个人的。”
虞听晚挪开眼。
看向一旁。
嗓音淡得仿佛没有情绪起伏。
“我不会厨艺。天底下愿意为太子殿下亲手做羹汤的女子,多到数也数不过来,殿下若是愿意,随时可以将她们迎进东宫。”
谢临珩额角绷紧。
他捏着她下颌。
迫使她转头看他。
明知道结果,仍旧忍不住问:
“若是真有那一天,晚晚会有一丁半点的难过吗?”
她回得平静,“不会。”
谢临珩从前总怨她不肯对他说一言半语的真心话,怨她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假的,皆非真心。
可如今,她说了真话,他却宁愿,她能再说一次假话来骗他。
谢临珩垂眼,凝着她视线,似笑非笑。
“孤的太子妃很想让其他女人进宫吗?”他指腹划过她眼尾,声线很轻,字音却重,“此生怕是都不可能了。”
他靠近她,指尖抵在她心口。
一字一顿,话说得极慢。
“虞听晚,你对孤的承诺,无半句真心,但孤对你的承诺,不会失言半分。”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孤早就答应你的。”
“这辈子,你我之间,永远不会有别人。”
再抬眼,余光扫过那碗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