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
皇后倚靠在宝座上,轻闭着眼,揉着额角。
见她情绪一直不佳,秋华端着茶盏过来。
“娘娘,您坐了快半个时辰了,喝杯茶吧。”
皇后睁开眼,眸色又冷又沉。
“秋华。”
“本宫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心慌,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接过茶盏。
刮了刮浮沫,却又忽然没了心情喝。
将茶放在桌上,问:
“这两日,哥哥那边,可有什么情况?”
秋华宽慰道:“并未,周盛一直和姚大人联系着,宫外一切都好,娘娘不必挂怀。”
皇后心中那种说不出的慌乱依旧没散。
她站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
“本宫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总觉得心中不太平。”
秋华回身,看向她提议:
“不如娘娘去佛堂待一会儿?”
皇后看了眼殿外。
再回眸时,眼底的狠辣与杀意已经浮现。
“求神不如求己。与其将希望寄托在所谓神明的身上,不如我们——”
她眼神一凝,杀意快溢出眼眶,“先下手为强。”
秋华正想问,具体想怎么做。
还没开口,外面侍女突然来报,固安公主求见。
皇后回身,重新坐到宝座上,“让公主进来。”
很快。
谢清月来到大殿。
她径直朝着皇后走去,不等皇后开口,便先一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罢,皇后眯了眯眼。
看着她问,“可有成功的把握?”
谢清月狞笑,“自然有。虽说整个皇宫都在皇兄的掌控下,我们不好调动心腹,但儿臣已经让人备好了很多药。”
“哪怕不用任何侍卫,就凭那些药,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她。”
谢清月走后,皇后抚着茶盏,细想方才谢清月口中的计划。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
“秋华,你让周盛,连夜去姚家,将本宫的口谕,立刻传达过去。”
“另外,再派人,去做几件事。”
谢清月的这个计划太过冒险。
但虽说冒险,胜算却大。
一旦成功,不仅能除掉虞听晚,还能将东宫太子妃的位置,牢牢攥在手里。
这段时间,前有金陵之案压着,后有太子对姚家数次颇为不满,再不将主动权攥在手里,等待她们姚家的,说不准是什么下场。
金陵之案虽可大可小,但她捏不准谢临珩的心思,
对待‘国舅’,皇后更不确定,自己这个儿子是从轻处置还是丝毫不顾念家族情谊。
所以,她没法等。
更等不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
周盛来到姚家,将皇后口谕传到时,天色已经漆黑。
听完周盛传来的话,姚珠玉的父亲沉默片刻,过了会儿,他喊来下人,命令道:
“去告诉小姐,明日皇后娘娘寿诞,让她早些准备,随着为父一同进宫。”
见状,周盛躬身道:“娘娘亦是这个意思,今日时辰已不早,奴才先行回宫复命。”
—
寿诞前夕,这最后一晚,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各方势力,都在暗流涌动。
翌日一早。
还未到辰时三刻,宫里就热闹起来。
一众大臣和命妇,接连乘马车进宫。
贺皇后娘娘寿诞。
这种喧哗虚伪的场合,虞听晚并不愿意参加,但皇后从昨晚开始,就让人往阳淮殿递消息,让她今日务必出席。
辰时初,虞听晚在霁芳宫陪着司沅用完早膳,又回了阳淮殿换了身适合今日场合的衣裙,才慢慢去往宴席主场——凤弦殿。
她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命妇和随着母亲一同为皇后祝寿的世家小姐。
极致奢华金碧辉煌的宫殿中,轻歌曼舞、炊金馔玉,一片祥和喜气。
虞听晚在为皇后祝过寿后,便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将存在感降到最低,沉默看着那些世家贵女为讨皇后欢心使出浑身解数奉舞奏琴。
大殿之上,鸾歌凤舞、丝竹管弦不断,虞听晚垂着眼帘,静静数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终于,献舞环节过去。
殿内竹弦声暂时停下来,虞听晚耳边还未消停两秒,又冷不丁地听到正上首主位上的皇后念了她的封号。
“宁舒。”
虞听晚眼皮一跳,直觉没什么好事。
但在场这么多命妇和大臣,她还不能不给皇后面子。
“皇后娘娘。”她看过去,面色平和。
皇后面上表现得宽容大度,看向她的眼神也很是温和,并主动举杯,对虞听晚说:
“宁舒,虽说你与本宫没有血缘,但太子对你情深义重,这日后,总归是一家人,你也要喊本宫一声母后。”
她面上再伪善不过,“你出身高贵,礼仪又周全,作为准儿媳,本宫没什么可叮嘱你的,只希望,你与太子,都能真心交付,共赴白头。”
她先行饮下杯中酒水,众目睽睽之下,虞听晚也只能举杯,宽袖掩面,意思性抿了一点点杯中酒水。
见她喝下,皇后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