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来得很快。
把过脉后,张荣如释重负,禀报道:
“殿下,公主高热已退,这两日多注意休息,按时喝药,饮食也尽量平淡,便无其他问题了。”
谢临珩颔首,让他退下。
小厨房将备好的饭菜一道道端上来。
谢临珩坐在桌旁,亲自给她夹菜。
虞听晚胃口依旧不佳,但这次,已经能硬撑着吃下东西。
她心里记挂着司沅,更是清楚只有她的身体快些好了,才能早些去霁芳宫陪司沅。
晚膳后,怕她脾胃虚不消化,谢临珩特意抽时间带她去院中散步,如此在外面待了近两刻钟才回寝殿。
虞听晚以为他会像之前那样回东宫,却不想,他今日径直往她寝殿走。
当瞥见他解腰封,大有立刻宽衣的架势时,虞听晚无意识停住脚步。
看着他问:“太子殿下今晚不回东宫?”
谢临珩侧身,黑眸看向她,唇角敛起零星弧度。
话说得再理所应当不过。
“孤宿在太子妃殿中,天经地义。”
虞听晚没再往前走,停顿两秒,委婉道:“我身体不适,殿下若是想让人陪,可以让墨九去找别的女子来东宫——”
“宁舒!”
她还没说完,他忽然打断她。
虞听晚话音止住。
他眸色有些沉,但生生压制着情绪,只上前两步,拽着她手腕,将她扯进怀里。
在她挣扎之前,他扣住她后颈。
迫使她抬头看他。
他眸黑得看不见瞳,一字一顿的对她说:
“别再说这种话,宁舒,你记住了,现在的东宫,未来的后宫,除了你,再也不会有旁人。”
“孤不会碰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你也别再想着,整日为我纳妾选妃。”
她迎着他的视线,两人对视片刻。
虞听晚身体不适,脑袋外面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防护罩,她没心情跟他吵,也没心力跟他吵。
“不早了,歇息吧。”
她扯开他手臂,往床边走。
在碰到鲛纱帐的那一瞬间,她指尖顿了下,解释了一句:
“我从没想过为你纳妾选妃,谢临珩,你贵为储君,又是东陵未来的君主,储君的妃嫔,是你和礼部的事,我不会干预这种事。”
这句话,有两层含义。
其一,是向他解释,她从未有过帮他纳妾选妃的念头,这不是她该做的事,她也不会做。
其二,若是将来,他真的纳妾选妃,也无需同她说,更无需过问她的意见,不管他有多少妃嫔,不管这宫中将来有多少女人,都与她没什么关系。
谢临珩心深如海,怎会听不懂她这话中的意思。
他眉眼暗了些。
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只抱着她上了榻。
她身体没好,他不会做什么。
只是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拥着她。
虞听晚眼睫轻颤。
她没再挣扎,也自知挣扎不过,索性便也不再白费力气。
这几日,司沅跟她说了几回,日后择机离开的事,只是,皇宫中处处是东宫的眼线,仅凭她和她母妃,势单力薄,如何能与谢临珩抗衡。
所谓逃离,不过是异想天开。
这一个多月下来,虞听晚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力大不如赐婚之前。
对于逃离的念头,就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摁下去了一样,无形中,削弱不少。
她不是不想离开,也不是放弃挣扎,甘心被人掌控一辈子。
只是在多次碰壁与失败之后,她渐渐认清了现实——她根本,无力和谢临珩抗衡。
她身后,有太多软肋。
她不敢赌,更赌不起。
有时,浑浑噩噩间,她也会想,若是将来真的有了孩子,那孩子身上,有着她们虞家一半的血脉,是不是也算她这个前朝公主,唯一能为她们虞家做的事了?
接下来的两天。
谢临珩像是一朝吃错了药。
除了上朝,其他时间,全赖在她的阳淮殿。
哪怕是批阅奏折,也是在她寝殿。
有时她白日在床上睡觉,他便让人将奏折抱到寝殿的桌案上,一边看着她,一边批阅。
到了晚上,则是同榻而眠。
他倒也不多做什么,只是抱着她入睡,偶尔将她压在怀里亲一会儿,别的再无其他。
虞听晚阻拦不了他来阳淮殿,也不再费劲去拦,他愿意待着就待,她只需尽快养好身体。
直到第三天,她风寒大好,用过早膳便急着去霁芳宫。
谢临珩看着她的身影。
在她起身离开前,忽而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抱着很紧,仿佛一松手,她就跑了似的。
“谢临珩?”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接下来几天,朝中会比较忙,宁舒,你若是愿意,可以来东宫找我。”
他似乎非要得到她的应允才甘心。
虞听晚被他缠得没辙,只能顺着他的话应下。
得到想听的答案,他没再多缠她,很快松开了手。
几天没来,司沅的情况,已经比前几日更好一些。
精神也比之前两日好了不少。
但依旧需要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