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因着司沅的缘故,谢绥曾‘通缉’过司隼白,但各种方法用尽,直到司家其他的人都已下放地方郡蜀,皇宫这边都未曾确切找到司隼白的踪迹。
用谢绥派出去的心腹的话来说:
司家小公子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哪怕查到了他具体所在,等他们带人赶过去时,早已人走茶凉。
慢慢的,谢绥放弃了再找这只漏网之鱼。
反正司隼白从不涉政权,亦不曾在朝为官,这只漏网鱼找不到便找不到吧,经商又非临政,掀不起什么风浪。
其实,那两年,谢绥只忙着抓司隼白,却忘了司隼白背后的心腹。
自古以来,向来是心腹追随着主子奔波。
司隼白此人极擅藏匿,找他本人找不到踪迹,完全可以另辟蹊径,从他的心腹,也就是那些司家旧部身上下手。
这几年下来,司隼白虽然从未明面现身于南江,但司家那些旧部,却多次在南江一带走动。
半年前的某一段时间,那些旧部在南江出现的频率,可谓称得上频繁。
司隼白如今富可敌国,东陵各地都有他置办的酒楼、商铺与客栈,南江一带虽也不例外,但南江那边,最特殊的一个地方在于,流通着市面上最大的金银贸易的两大山庄,幕后实际操控者,皆是司隼白。
查出这些线索,继而推测出南江是司家势力的核心地,并非难事。
—
一天后。
朝阳。
虞听晚和楚时鸢去逛司隼白名下的脂粉铺子,楚淮叙则是和司隼白在外面闲聊。
楚淮叙出身世家,和宋家宋今砚是表亲,他的才学能力,其实并不在宋今砚之下,但因为他为人低调,曾经有段时间更是因为一些往事刻意藏拙。
是以在数年前,皇城中的世家,提起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首当其冲想到的都是宋太傅家的嫡子宋今砚。
后来,前朝覆灭,新朝成立,宋家毫无声息间骤然归隐,楚家一步步在新朝朝堂中站稳脚跟,楚淮叙也逐渐被储君赏识、委以重用,楚淮叙的声望才逐渐在京城传开。
昨日在刚见到楚淮叙的那一刻,司隼白其实对他是有些戒备的。
原因无他,因为这两年,楚淮叙越发得储君重用,司隼白怕楚淮叙是谢临珩派来的细作。
但经过一天一夜的观察与打探,以及和楚淮叙几次交谈过后,司隼白渐渐对他降低了防备。
但为了虞听晚的绝对安全,他还是隐晦地问了楚淮叙打算何时回皇城。
“楚公子身负重职,此次前来南江,可否会耽误要事?”
在官场上摸爬打滚这么久,楚淮叙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
他温雅笑了笑,语气和善道:
“实不相瞒,司兄,在下只是陪小妹来见见挚友,此次一别,她们能否还有再见之期,谁都说不准。”
“小妹被养得娇惯,身为兄长,我不忍见她整日忧愁,这才带她来了南江。”
“至于要事,”他并未有任何隐瞒,如实道:“近来南郡动乱,太子殿下亲去南郡,在下近日并无公职。”
为了彻底让司隼白安心,他又补充:“我与时鸢身为楚家子女,我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的,皆是身后的家族。”
“明后两日离开时,在下与小妹会忘记这里的一切,更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半个字,还望司兄放心。”
司隼白静静看他片刻,忽而挑唇笑开,拍了拍他的肩,爽朗道:“有楚兄这几句话,司某放心。”
话音刚落,司家旧部之一的吴叔神色肃穆地快步往这边走来。
对着司隼白耳语几句。
听罢,司隼白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脸色沉下来,他拧眉问吴叔:“现在就到了?”
吴叔神色同样凝重,轻点了点头。
司隼白静默一瞬,很快对楚淮叙说:
“劳烦楚兄在这里等家妹和楚姑娘出来,司某有些事,先行离开片刻。”
楚淮叙和煦应下。
一刻钟后,楚时鸢和虞听晚从铺子中出来,身后跟着的侍女手中各拿着几个精致的脂粉盒子。
见只有自家哥哥在门口,不见司隼白的人影,楚时鸢挽着虞听晚的手臂没松,狐疑问:
“哥,司公子呢?”
楚淮叙看了眼虞听晚,回道:
“司公子有些事要处理,接下来我陪你们逛,还想去哪里?”
楚时鸢看向虞听晚。
眼睛亮晶晶的。
一看她这表情,虞听晚就知道,她还想继续逛。
两人长久没有见面,从昨日到今日,楚时鸢只要一找到时间,就跑来她这边找她说话和逛街。
虞听晚弯了弯眉眼,脸上流露出浅浅笑意,“听你的,大小姐,还想去哪里?”
楚时鸢眼珠转了转,瞧着满街的铺子,很快,她选定一家绸缎庄。
“去那里怎么样?”她指着绸缎庄,“正好带的衣裙不是很多,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料子。”
虞听晚欣然应着,“好啊,走。”
繁华街道上,楚时鸢和虞听晚在前面走,若锦和岁欢等人紧跟在两侧,负责她们安全的楚淮叙则是跟在后面,陪着她们逛。
至于司家一同跟来的几位旧部,则是远远跟在后面,只负责保护他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