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从此水涨船高,朝中上下,对这位新丞相阿谀奉承的人不在少数。
然而陈家风头再盛,也比不过几十年居朝中高位、又身为皇亲国戚的司家。
尤其去年时,储君亲自下令,将司家所有人,从边境地方召回并官复原职,此后司家在朝野上下的影响与风头,再无人能及。
周围的大臣陆续往外走去,中间不乏过来打招呼的官僚,司裕和陈颂一一回应。
待周围人散了些,司裕看向陈颂。
“陈大人,可是有何要事?”
两人并排往外走,陈颂笑呵呵摆手,“司大人言重,要事谈不上,不过是近来几日在外偶然听闻司大人想给令子挑选贵女相看?”
能在官场打拼这么多年的,都是人精。
陈颂只需说这么一句,司裕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笑回,“是有这么一回事。”
“家中犬子已至婚娶之年,我这个做父亲的,想为他们操操心。”
说到这儿,司裕话音一转。
看向陈颂,不经意般道:
“我记得,陈大人家的爱女,差不多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吧?”
“司大人好记性,我家中小女,正好到了婚配之龄。”
话音未落,陈颂笑着,以玩笑的口吻说:
“若是有缘,说不准,在下还能与司大人攀门亲家呢。”
“陈大人客气,若是有如此缘分,那我们司、陈两家,是双喜临门。”
司长晔落后一步,与二弟三弟一道,心情复杂地听着自家父亲与丞相你来我往交谈。
直至来到马车前,司裕与陈颂二人道别。
趁着这个间隙,司家老二用手肘碰了碰司长晔的手臂,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大哥,这是司、陈两家有结亲的意向啊,咱们的四弟,天天躲在姑母那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知道他自己即将好事将近了吗?”
司长晔还未开口,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三便摸着下巴说:
“难说,不过老四要是知道自己一夜之间跟丞相家的千金搭上了线,估计郁闷得跳脚。”
……
回到司家后,司裕便对魏茵说了这件事。
丞相家的千金,其实魏茵早几日便考虑了。
不管是身份,还是门庭地位,都算得上门当户对。
“这几日,”她道:“我与丞相夫人喝喝茶,看看双方的意思。”
司裕点头。
而另一边。
丞相陈颂也对夫人崔氏说了这事。
崔氏喜不自胜,自是万分满意。
在当今来看,除了东宫的那位储君,最受人追捧的世家公子,便是司家这几位。
哦,还有一位楚家的嫡子——楚淮叙。
只是楚家近来似乎并没有婚娶的打算。
过去那半年,无数拜贴和媒人想方设法地进楚家大门,但都被那位楚公子谦和回拒了。
如今司家有结亲的意向,全皇城的贵女,自然是都盯着这门皇亲国戚。
和陈颂说罢,崔氏连忙回了后院。
说要找家中的两个女儿商量。
话虽这么说,但她只找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并未知会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嫡女。
雕花雅致房间中,崔氏拉着女儿的手,对她说着这门打着灯笼难寻的如意夫家。
陈幼薇眉头略微蹙了下,轻咬下唇,问:“世家婚娶,一般都讲究长幼有序,她陈洛杳为长,我为次,若是嫁人,该是她先嫁吧?”
提起陈洛杳,崔氏眼底多了丝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不喜和厌恶。
就连语气,比之方才,都冷淡几分。
“幼薇,虽说长幼有序,但司家四个儿子,司大人和司夫人先为幼子娶媳,本身便未遵循长幼有序的原则,咱们也不必管这个。”
陈幼薇眸色微闪,“母亲是说,这门婚事,是为司小公子准备的?”
崔氏垂眸喝茶,“对,司大人想先为小儿子娶妻。”
陈幼薇轻轻扯住崔氏的衣袖,说:
“既是为司小公子选妻,不如这个机会,女儿就让给她陈洛杳。”
崔氏皱眉,放下茶盏,看向她:
“你不喜欢司家这门婚事?”
陈幼薇连忙摇头,“自然不是,司家这样的门庭,哪家贵女不喜欢,就是……”
她咬了咬唇,有些羞涩,“女儿倾慕司长公子已久,我想嫁他。”
“而且——”她低垂下头,声若蚊蝇,同时为自家母亲在外的名声考虑,“虽说司家未在意什么长幼有序,但在世家里面,长幼顺序,是心照不宣的惯例。”
“如今,司家小公子娶妻,母亲若是‘舍弃’亲生女儿,按照‘长幼顺序’,让嫡女先嫁,外人看来,咱们对陈洛杳这个亲娘早逝的丞相嫡女,不也仁至义尽了么?”
崔氏眯了眯眼,心底有了算计。
她并不是陈颂的原配妻子,在很多年前,陈颂还是三品官职时,便有一位受父母之命明媒正娶的妻子。
便是如今嫡女陈洛杳的亲生母亲卫氏。
只不过那卫氏是个没福气的。
嫁入陈家后,虽不久就怀上了一个孩子,但在两个多月的时候孩子就意外流了,身子还落下了病根。
别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