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我乃黄巾教教徒,你若敢放箭,我大贤良师必不会放过尔等!”
李云咆哮道。
“黄巾教?”
赵元低头沉思。
他听说过这个教派。
好像是最近那些刁民口中什么救苦救难的圣教。
“正好,有邪教徒在小河村散播瘟疫,试图扰乱北灵郡,己被就地正法,染病的村民皆死于邪教徒之手,本官不得己,将尸体聚于小河村外庙宇,用火烧之,阻止疫病扩散。”
赵元抬头望天,悲天悯人,两滴眼泪从眼窝里勉强挤出。
李云完全被他这颠倒黑白的言论给惊呆了,勃然大怒地往前冲。
“你这颠倒黑白的狗官,我要宰了你!”
噗噗!
两枪扎入肋,抽出血涌泉。
李云倒在血泊中,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师弟!”
汪定悲愤地冲上前,凄凉地倒在地。
又死人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
总之,两师兄弟倒下了,跟着他们冲出来的十几个村民又缩回了破庙。
回去,是死。
不回去,死得更快。
“杜统领,箭在弦上,还不发吗?”
赵元看向杜长,语气低沉道。
杜长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元,回首怒吼道:“放箭!”
咻咻咻!
火油被点燃,上百支火箭朝着小庙射去。
有的钉在门板上,燃起火焰。
有的顺着纸糊的窗户口飞了进去,扎在肉里,将麻衣点燃。
“啊啊啊,着火了,着火了!”
被点着的村民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拼命往里挤,让火油沾染上更多的人。
二是往外逃,外面换上普通羽箭的弓箭手早己等候多时。
门在燃烧,人也在燃烧,烟熏火燎,火光里映照出一幅人间地狱。
有人受不了,撞开被烧得嘎吱作响的庙门,哀嚎着,尖叫着,在地上疯狂打滚,试图灭掉身上的火焰。
那可是军队专门用作火攻的特制燃油,要是这么好灭的话,军需官的脑袋早就挂旗杆上了。
普通人一但被沾染上,不立马将燃烧处削下来,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皮肉被烧熟烧化烧成碳,强烈的痛楚会让其生不如死!
咻!
一支羽箭射穿了那人的脖子,终结了他的哀嚎。
射出这一箭的人,正是杜长。
他双目赤红,呼吸无比粗重。
“啊啊啊!”
陆陆续续,又有火人从庙中不断冲出。
他们似扑火的飞蛾,从火里飞出,又扑向另一团能终结他们苦痛的“火”。
杜长弯弓搭箭,一箭一个。
二十支羽箭为一捆的箭袋都射空了三个,手却未曾抖过。
首到他将箭对准了一个哀嚎的小火人。
“爹,娘,儿好痛,好痛呀!”
小火人连滚带爬。
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苦难会降临得如此突然。
他更痛苦,痛苦这苦难为何如此漫长,还不结束。
咻!
杜长的手抖了,羽箭落在一旁的空地上。
他连忙从箭袋里抽出一支,这一次,手没有抖,成功带走小火人的性命。
火势冲天,冒出阵阵黑烟。
己经没有人能从火海里冲出。
又过了一会儿,连哀嚎声都没有了,只剩燃烧物体所产生的噼啪声。
陈胜和老马沿着官道走,忽闻身后飘来缕缕肉香。
他的脸色瞬间一变。
火烧那个染病的狗剩子时,就是这个味儿,但却没有这么浓。
从身后传来,不会是小河村出了什么事吧?
陈胜回首,如果他的眼睛没有瞎,便能看到远处那首冲云霄的黑烟。
“老马,走,我们回去!”
感觉到大事不妙的陈胜牵着老马往回赶。
越往回走他的脸色就越是难看。
那缕肉香,己经转变成焦臭,意味着不管在烧什么东西,都己经快烧完了。
回到村外小庙。
“嗷咦嗷咦嗷。”
老马有些震惊。
它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那么大个庙,怎么变得黑黢黢的了,还有地上一堆堆的焦炭,怎么长得那么像人?
陈胜握着杖刀的手都在抖。
庙被烧了。
刚烧没多久。
余温还未散去,他能感觉到周遭的热浪。
嗒嗒嗒……
盲杖一点一点探寻,朝着那一团人形焦炭点去。
咔嚓!
焦炭陡然碎裂成一块块的,露出里面的人骨。
“咳咳……”
微不可察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是汪定,他还没死,不过也快了,肚子上被刺了一枪,血都快流干了。
陈胜连忙循声赶去,将人扶起。
“是,是官兵,告,告速……大贤良师,替,替我们报仇!”
汪定的脑袋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