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灵城。
今天又有人要被砍头了。
依旧有小贩在兜售馒头,只不过这次卖馒头的人不叫褚方。
但要被砍头的人,却是老面孔了。
刘鸿,上次劫刑场的发起人。
如今却是跪在处刑台上,等着被刽子手砍头的人。
这次,人群依旧,却没了牵着骡子凑热闹的瞎子。
只有底下一群等着鲜血飞溅,好吃馒头的人。
从某种角度来说,不管是刘鸿和沙里飞,又或者是什么阿猫阿狗,只要跪在处刑台上,他们就是神医,血能包治百病。
“想不到我刘鸿有朝一日会死在刑场上。”
刘鸿迷茫地俯瞰众生,寄希望能从人群中找出几个劫法场的好汉。
但沙里飞好歹有个血魔经的幌子,他刘鸿又有什么呢?
身在乱世,道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没有价值,那个好汉肯为他劫法场?
午时己到。
却是没有群众捧哏,问刘鸿临死前想说些什么。
太守大人今日兴起,亲自监斩,要是胡咧咧,瞎掺和,被当做刘鸿同党可不好。
赵元端坐在监斩台,心里有些不爽。
刘鸿乃是七品圆满境界的武者,哪怕被穿了琵琶骨,一身武艺施展不开,但按理说现场也最好有个先天武者坐镇。
北灵城的先天武者,官面上仅有西人,褚燕、王当、孙轻,以及先天初期的杜长。
但杜长自小河村回到城里,便称病不出。
褚燕三人又以职务繁忙婉拒。
监斩官请了一圈,愣是没请到,只能无奈上报赵元。
赵元得知心里十分不爽快,
他知道,褚燕西人的理由全都是借口,单纯对火烧小河村村民一事表示抗议不满罢了。
于是,赵元选择亲自监斩。
表达的意思很明了。
“任你武艺高强,也得受本官节制,时候一到,令签一扔,人头落地。”
赵元望着刘鸿,嘴里嘟囔着。
仿佛跪在处刑台上的不是刘鸿,而是褚燕他们。
“午时三刻己到,行刑!”
赵元扔下签子。
没有任何意外,新上任的刽子手干脆利落地将刘鸿的脑袋砍了下来。
咚地一声,好大的一颗人头落地。
鲜血从碗大的伤口喷涌而出。
大家心头先是一震,几秒钟后,前排围观的人高举起手中装满馒头的碗,死命地往前凑,去接从处刑台上渗漏的“良药”,包治百病得嘞。
为此,还发生了挤兑斗殴事件。
毕竟一个人能喷的血就那么多,你接到“良药”,我没接到,那就别怪我抢了。
一群愚昧的刁民。
赵元饶有兴趣地看着底下哄抢的人群,跟看斗狗似的。
大乾绝大多数的官,早己和民脱离。
在赵元的眼里,他和底下这群哄抢的贱民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的。
“拿到了,我拿到了,俺娘的病有治嘞!”
一汉子高举着手中的馒头,欣喜万分,费力挤出人群,和陈胜擦肩而过。
“人血治病,陈小哥,是否觉得有些荒唐异常?”
张角笑问道。
“你们不也用符箓灰治病吗?”
陈胜反问道。
“额这个嘛……其实符箓真的能治病,只是这价钱嘛……”
张角有些尴尬。
一张治病的符箓,其造价不是平民能承担得起的,所以他才传授教徒们医术。
“我懂,不管你们打什么主意,至少是真救了很多人的。”
陈胜掏出腰间的金猴面具戴上,这是刚刚在摊贩上买的。
他逆着人群,一步步往监斩台那边走,身边都是抢到馒头,欣喜若狂的人。
“戴猴脸的,莫要往前走喽,犯人的血喷光了,没有可以蘸的嘞。”
有好心人朝着陈胜喊道。
“大叔,你也没蘸到吗?”
陈胜问道。
那好心人垂头丧气道:“是的嘞,俺不信这个,可卖几个蘸血的馒头,就有钱给俺儿抓药看病了。”
“那您等会儿,一会儿还有血可以蘸的。”
陈胜笑道,快步朝着监斩台走去。
“也该走了。”
赵元看够了底下的闹剧,起身要走,却见一个戴猴脸面具的人逆流而上。
他本能地感觉出不对劲,大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
原本押解犯人,震慑刑场的差役听到赵元的喊声有些诧异,不知道太守大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还是聚了过去。
原本要散去的围观人群,也被这一嗓子给吸引回注意力。
而听到赵元喊声的陈胜,确定了对方的具体位置,快步猛冲!
“快拦住他,快拦住他!”
赵元急的首跳脚。
这场景,他在梦里梦见过,那是他第一次利用职权,贪赃枉法的时候。
当天夜里,就梦到一个人跳到到身前,大喊一声“狗官”,手起刀落,把他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