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西带着剩下的七两银子,去找隔壁村的员外,死皮赖脸蹭人家的牛车去渡口镇上抓药。
没牛车,单靠自己走,回来时还要背药材,指不定天黑都回不来。
他来到镇子的门牌前,发现告示栏上围了好多人,就忍不住上去凑热闹。
员外家的牛车还要采买一些物品,得等些时候才能回去。
刘老西就去药铺抓个药,也不急。
“哎,让让,让我看看……”
刘老西踮起脚,伸长脖子,就是看不到告示栏上的内容,想挤进去,却争不过前面的壮小伙,毕竟是年近不惑的人了,身体己经开始走下坡。
他撇了撇嘴,看到旁边卖货郎摊子上的陶罐,趁人不注意顺手抄起,大喊道:“让一让各位,我这罐热汤,小心烫啊!”
众人闻言纷纷让开。
刘老西终于挤到了前排。
“好个不知羞的老头儿,居然耍我们!”
吃瓜群众们大怒。
“哎哎哎,别生气啊,我识字,念给你们听,大家也就不用挤一块了。”
刘老西解释道。
他这一说,倒是让民众的怒火消了。
这里大部分人都不识字,有人念自然是好事。
刘老西一脸嘚瑟地念起告示栏上新贴的悬赏通文。
“罪犯陈胜,斩杀北辰郡漕帮分舵主张青,止戈使白盛,镇魔使施迁,听龙卫郁保,罪大恶极,现赏银,银……”
“银多少啊?你这老汉,休要卖关子,快说啊!”
众人不满道。
“赏银,赏银一万两,漕帮追加五千两,共计一万五千两。”
刘老西哆哆嗦嗦念完告示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娘呦,那通缉令上的画像,和我家里躺着的那个一模一样啊,连名字都相同。
这次逃回北辰郡的士卒有点多,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在丹青老手的技艺下,将陈胜的样貌完完整整地画了出来。
太守焦庭在得知三使被杀,陈胜还没死后,慌得一匹,令回来的军营统领孙兴让手下快马加鞭,将悬赏令传遍各县镇。
他根据逃回来的士卒口述当时情况,断定陈胜杀了三使后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果现在不趁人伤,要人亡。
等人恢复过来,死的就是他和孙兴了!
另外,焦庭还宴请了其他郡漕帮分舵主前来共商大会。
明确表明大家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不陈胜死,要不他们亡,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先把那瞎子弄死,大家再争权夺利。
“哼,焦太守,什么叫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让三使一军带着城中将近半数的人马前去渡口镇,是何居心大家都心知肚明!”
漕帮分舵主之一的李立冷哼道。
他们不是傻子。
这事一闹大,稍微推敲就知道焦庭在打什么主意。
“就是就是,现在那瞎眼小子恐怕最想杀的是你和孙统领吧,凭什么要我们给你擦屁股!”
另一名分舵主蔡庆阴阳怪气道。
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庆幸。
乖乖,三个先天六品的武者全折里头,这是什么凶人?
还好焦庭够贪,做了出头鸟,让他们幸免于难。
不然现在急得跳脚的就是漕帮了!
“要我看啊,我们漕帮与那小子的恩怨也就因为张青而起,说和一下,没准还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分舵主朱福揶揄道。
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把漕帮和太守势力划分开。
斩张青和截杀是两码事。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去找焦庭他们。
我们漕帮死了个分舵主,还与你说和不计较,己经很够意思了。
一旁的孙兴闻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最怕的就是漕帮撇清关系,作壁上观。
三使都被斩了,他一人又如何是那瞎子的对手?
“诸位,不要再开玩笑了,那瞎子斩了张青,你们还要与他说和,就不怕北州漕帮威严扫地,你们总舵主脸上无光吗?”
焦庭神色淡然道。
漕帮要真与瞎子说和,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北州人背地里会怎么说漕帮?
被杀了一个分舵主,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要说和,真是缩头乌龟!
漕帮的人会怎么看?
他们会感到寒心。
首娘贼,连分舵主死了都能说和,改明儿我死了,是不是随便找个地埋了就草草了事?
这样的帮派,不值得我为其效死力。
以后漕帮可能会出现大批“三点啦,饮茶先”的摸鱼人。
“哈哈哈,焦太守看得还真是透彻啊。”
分舵主邹润大笑几声,旋即神情严肃无比道:“我们是不能与那瞎子说和,甚至置身事外都不行,必须要表达一个复仇的态度,但我们为什么要带上你们?”
“邹润!你可想好了!那瞎子可是杀了三使!你们西位分舵主,恐怕要付出相当惨痛的伤亡才能拿下他,甚至还有可能被其全部反杀了!”
孙兴气恼道。
焦庭却是脸色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