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竹前头在徐星隐手上吃了亏,加之一想起徐星隐出生那年自己命悬一线的场景,对这个嫡亲的闺女就没什么好态度。
可陈氏性子是个急的,徐修竹也不敢轻易招惹。
故而,只能另辟蹊径找上了徐老夫人。
“算起来,七丫头年岁也不小了。旁的府上这般大的姑娘也该出嫁了才是,此事还得劳母亲多费心一二才是。”
“荒唐!七丫头上头还养着好几个姐姐,她能越过她们去?当年之事说不定只是巧合,你呀,便是太过听信那刘姨娘的话,才会这般耿耿于怀。”
徐老夫人哪能不懂自家儿子的言外之意,但正是因为懂才越发不悦。
徐修竹讪讪然地答道。
“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添个人多双筷子罢了。”
“既然要养着,便得好生养着,要叫七丫头与府上一颗心才是!七丫头是你嫡出的女儿,单论出身不晓得比府里其他姑娘高了多少倍,身上还有与太子的婚约,这是若是不成尚且好说,若是成了呢?未来的国丈身份,你就不预备要了?”
徐修竹并不认同徐老夫人的说法。
“太子那桩婚事如何做得了数?原先定下这婚事,皇后看重的就是镇南将军府的势力,如今镇南将军府没了,他们还能图个什么?太子老师乃首辅大人,有了首辅珠玉在前,太子可瞧不上我这次辅的身份。”
虽说国丈这身份着实诱人,但徐修竹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恐怕还入不了太子的眼。
思忖之下也颇有几分感慨,多好的机会啊……
徐老夫人还是觉得此事有可转圜的余地。
“我瞧着太子未必没有这份心思,若他俩真的毫无可能,太子那日也不会为七丫头撑腰了。”
徐修竹闻言也是心中一动,又道。
“太子远赴边关磨砺几载,如今是为了冠礼回京来的。冠礼之后,太子便能正式亲政了。说句大不敬的话,那便是半只脚踏上龙椅了,若星隐真有这般机遇,也是她自己的福气。”
“正是如此,按照规矩太子冠礼之后便要娶妻,可皇家如今都还未有半分为他相看的意思。依我之见,七丫头的机会很是很大的。”
徐修竹点点头,正欲开口就听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进屋来。
“不好啦,七小姐的狗将二小姐给伤啦!”
“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来!”
……
徐星隐被带入福宁院时,徐修竹坐在徐老夫人旁侧,一双眼睛里迸裂的怒火,似要将她狠狠打上一顿方能解气。
徐宛眠则坐在徐老夫人下首,满目担忧,一双眼睛里泪光莹莹,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说来,这事儿也巧。
徐星隐方才被陆煦丢回房里,就听见院子里头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她不敢轻举妄动,赶忙换了身儿女装。
梳好发髻刚推开窗,就瞧见徐宛凤被富贵追得满院子跑的场景。
徐宛凤腿上那条伤也不是富贵咬的,而是自己慌不择路摔下去,给石头刮出来的。
话虽如此,但这事儿富贵的确是有责任的,身为富贵主人的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这般思量着,徐星隐平静地屈身行礼。
“给祖母、国公爷请安。”
徐老夫人饶是头疼不已,也还是冷淡地回应了句。
徐修竹一听徐星隐还真就连“父亲”都不叫了,不悦地撇开了头,沉着面色道了句“孽障”。
徐星隐微微垂下头,唇边漾起抹浅浅的弧度。
有父如此,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事发之时,你人在何处?”
“回国公爷的话,事发之时我在阁楼上歇息。后头因着外头动静大才醒了过来,等推窗时便已瞧见二姐姐、三姐姐、六姐姐与富贵在院子里。我怕富贵性野伤了二姐姐,立马下楼将富贵关回屋子,哪曾想二姐姐竟是自己跌倒伤到了腿。”
说清经过归说清经过,但此事总是因着富贵追人而起,徐星隐也并不想逃避责任。
是以说明经过后又行了一礼,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二姐姐虽是自己跌倒,但此事也是因富贵而起,我不敢推脱,愿领管教不严之责。”
一句话便将这桩事儿定性为管教之责,便是从重处罚,也不过就是抄几卷经书罢了。
徐宛眠闻言秀眉一皱,这位方才回府的嫡妹,倒真不是个好对付的。
“父亲!”
徐宛眠闻言起身扑在徐修竹脚边跪了下来,哭着求起了情。
“还请父亲不要责罚七妹妹,七妹妹归府方才几日,母亲又身体不适疏于管束,府中规矩不懂也是实属正常。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望父亲宽容,莫要寒了七妹妹的心啊!”
瞧瞧,徐宛眠这话说得。
明面儿上是为徐星隐求情,可实际上,却是在提醒徐修竹当初徐星隐为何被丢在镇南将军府数载。
这才归府几日又开始旁生祸端,乃是灾星无疑。
再者,也叫徐修竹想起了陈氏不顾身子不适,也要为徐星隐捣腾院子将府里搞得乌烟瘴气。
原本徐宛眠不说这些,徐修竹还预就事论事地处理此事。
可一想起徐星隐那灾星的名号,恨不得立马将人赶出去才好。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