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徐星隐问了田甜最后一个问题。
“永宜,大长公主脸色这般差,想必是病了许久了吧?”
田甜点点头,神色颇为烦恼。
“父亲去后,母亲就病了,大夫瞧了不少,就是不见好转。”
徐星隐闻言安抚地拍了拍田甜的手,“解铃还须系铃人,相信大长公主的病就快好了。”
“借你吉言。”
陆煦与徐星隐一道离开大长公主府后,陆煦便翻看着手中的小本儿与徐星隐说起了今日的收获。
“眼下两相对比,还是大长公主的嫌疑最大。”
徐星隐点点头,不置可否。
陆煦见状便继续往下说了下去。
“她的贴身大丫鬟,自然是要为她说话的,这样的证言,算不得数。至于那条丝帕,可以是其他人代为绣之的,并不能证明她没有作案时间。”
陆煦所说的这两点,情理之中,但徐星隐却有不同的想法。
“我仔细瞧过大长公主以前的墨宝,依着里头的文字来看,她怕是爱极了那位品行不端的驸马爷。便是东窗事发,她所感慨的也不过是所托非人。这样喜欢一个人的话,你会舍得杀了她吗?”
“可是大长公主素以泼辣闻名,人在盛怒之下,你还能指望她能有什么理智不成?”
“大长公主虽以泼辣闻名,但哪次她与田子涛一起闹过半点事情?由此可知,大长公主对田子涛重视着呢。”
陆煦被堵得没话说,叹了口气又道。
“如今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关键线索。”
徐星隐点点头,“你说,会不会还有第三人作案?”
“我不知道。”陆煦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待会儿我再回衙门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破绽所在。”
“嗯。”
“我先送你回国公府,然后便去了。”
“不必。”
徐星隐抬头扶了扶鬓间的簪子,笑道。
“我今日还有大事儿要办,你将我送到前头的药铺便是。”
陆煦伸手揉了揉鼻尖,总觉得徐星隐脸上的神色颇像要去惹事儿的模样,忍不住问了句。
“你去哪儿啊?”
“太子府邸。”
到底是相处多载的狐朋狗友,陆煦的确是有洞察徐星隐心事的能力。
瞧着那丫头高高兴兴地跳下马车,陆煦不禁为徐星隐这个倒霉的未婚夫掬了把同情泪。
……
半时辰后,徐星隐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站在东府外头。
默默思忖着怎样开口,才能叫景止尘愿意卖自己这个面子。
上次是自己运气好误打误撞地帮了景止尘个忙,景止尘这才愿意将怀谷先生借给自己一用,那这次呢?
这般想着,徐星隐就不免泄了气。
罢了,自己这提这般多药材来看他,不就是要打着关心他的名义行事?
俗话说得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不就是借个大夫吗?
多大点事儿啊!
做好心理建设,徐星隐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台阶。
正欲与几位守卫说明来意,就见那门豁然而开。
一身玄色金边锦袍的景止尘,被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夫人拽着胳膊扯出门来。
景止尘为难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腰间的玉佩穗子挂在腰带上晃晃荡荡的,广袖也被扯出了几道褶子。
能将景止尘这厮逼成这幅模样,这位老夫人简直是徐星隐的榜样啊!
“尘儿啊,外祖母不骗你,那姑娘可好看了,你且跟我去瞧瞧就知道了。”
“外祖母,我不去!如今正值男儿建功立业之龄,又怎能在情爱之事上枉费心思!”
“这可由不得你!”
老夫人扯着景止尘出了门,与门口目瞪口呆的徐星隐撞了个正着。
瞧见这张带了几分熟悉的脸,景止尘立马反应了过来。
“你是何人?”老夫人问。
被抓了个正着的徐星隐,脑子转得飞快,不过须臾的时间便将因果得失悉数过了一遍。
这明摆着就是逼婚的架势啊!
徐星隐作为有名无实的未婚妻,保不齐就被这个没良心的太子爷拿来做挡箭牌了。
挡箭牌事小,名节事大啊!
景止尘心有所属,她也志不在此,这个婚约定是做不得数的。
既然如此,她若是与这家子人接触多了,到时被人拿来嚼了舌根,那她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景止尘冲着徐星隐暗示性地眨了眨眼,徐星隐只当没看见。
哈哈地笑了两声,将一堆药材往上一提笑嘻嘻地问。
“老夫人,公子,买药材吗?”
老夫人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不要。”
“好嘞!”
徐星隐闻言便拔腿往街上跑,边跑还边道。
“既然如此,那我去下家问问。”
刚跑没两步,徐星隐就被景止尘提着领子抓了回来,正想开口就听那厮轻声与她道了句。
“不帮忙别想走。”
“……”
徐星隐在心里默默问候了景止尘几句,最后咬牙切齿地回了句。
“姑娘家的名节有多重要,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