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般生分!”
卢老夫人笑着嗔了句,“我道是尘儿怎的半点没有成亲的心思,感情是在等你呢!啧啧,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徐星隐笑僵了脸,悄悄扯了扯景止尘的袖子,求救的态度再明显不过了。
景止尘在一旁看够了戏,这才好整以暇地开口。
“外祖母,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好好好!”
卢老夫人可算是放过了徐星隐,随着景止尘、徐星隐一道进了府。
方才踏进正堂的门,卢老夫人就笑眯眯地看着徐星隐问。
“徐姑娘这是带的什么呀?”
“都是药材。”
徐星隐老老实实地答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连忙补救道:“给殿下补身子用的药材。”
“哎哟,可真是个贴心的姑娘!”
卢老太太伸手接过了药包,一股脑地塞进了旁边的丫鬟手里。
“去!都熬上!”
丫鬟被塞了个猝不及防,一个不小心就将最上头那包给摔在了地上。
药包经过方才的动作早已是松松垮垮了,如今一摔,就径直散开了。
丫鬟吓得立马跪了下来,“奴婢不是故意的,请殿下恕罪!”
景止尘那好看的眉峰蹙成了一道小山,不耐烦地挥挥手。
“叫人来打扫干净,下去吧。”
“是!”那丫鬟立马起身退了下去。
看样子,景止尘素日并不是好伺候的。
瞧那丫鬟最后连滚带爬的姿势就晓得了,定是被吓得不轻。
徐星隐心里暗暗揣测,卢老夫人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包散开的药包上,狐疑地问。
“菊花也能补身子?”
徐星隐不自然地挠了挠耳垂,有些心虚地答道。
“嗯……是啊,败火。”
卢老夫人闻言意味深长地笑笑,视线落到了景止尘身上,笑道。
“菊花温和清润,的确是败火的好物。”
“……”
景止尘耳朵不可抑制地红成一片,绝望地扭头避开卢老夫人的视线,看着满脸懵懂的某位姑娘,咬碎了一口银牙。
随即恶狠狠地补了句:“不会说话就闭嘴!”
徐星隐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自己这又是哪里惹着了这位大爷?
虽然徐星隐觉得景止尘这人很有无事生非的嫌疑,但好在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
后半场便全程假装娇羞模样,低头不语。
景止尘也主动揽下了与卢老夫人说话的活儿,直到两人一道将卢老夫人送上马车,也没让徐星隐再说过多少话。
送走卢老夫人,景止尘就变了脸,一撩衣袍折身进了东府。
徐星隐也顾不得要什么脸面,拔腿就跟了上去。
东府比之上次那个别院还要华丽些,徐星隐跟在景止尘身后,纠结了会儿才捡了不痛不痒的话开头。
“卢老夫人精神头真好。”
“嗯。”
“一看就是个身体康健的,老人家嘛,没什么比健健康康更重要的事情了。”
“嗯。”
“其实小女今日前来,是给殿下送药来了,上次瞧着殿下伤得不轻,不晓得如今可好些了?”
“嗯。”
“……”
徐星隐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撇嘴又换了个话题。
“其实我觉得老夫人只是想瞧见你成婚罢了,你却这般欺瞒于她,这很不好。”
走在前头那人听见这话,终于有了点反应,脚步一顿,总算是说了句除了“嗯”以外的话。
“你本来就是母后定下的亲事,如何算得上欺瞒?”
徐星隐一个没注意,径直便撞上了景止尘的背。
捂着额头踉跄着退了两步,撇嘴还嘴道。
“你应该让扬明雪去见老夫人才是。”
听见扬明雪名字的瞬间,景止尘突然回过头来,低头对上了徐星隐的目光,那双眼眸里似凝结着苍茫皑雪,清冷至极。
“你为何知道明雪?”
对上这般冷淡的眼神,徐星隐多少有些犯怵,一时语塞,不晓得如何是好。
扬明雪是谁?
一个在镇南将军府时常挨骂的女人。
因着徐星隐自小与景止尘便定了娃娃亲,所以徐星隐十岁那年,镇南将军便开始着人在京城暗自打探有关景止尘的一切事情。
扬明雪就是景止尘的秘密之一。
扬明雪比景止尘小两岁,与景止尘又有着七弯八绕的表亲关系,因此景止尘对着扬明雪还得唤上一声“明雪表妹”。
世人皆道这对表兄妹关系极好,只有镇南将军府的人晓得,景止尘喜欢扬明雪,扬明雪也喜欢景止尘。
因此,未曾谋面的扬明雪就成了镇南将军府里“毁人姻缘”的恶女,永远活在人们唾沫里的狐媚子。
扬明雪才貌双全,在京城里那可是叫得上名号的才女。
自及笄起提亲的人就能把门槛都踩破了,可是楞是拖到这般年龄还未曾出嫁。
定是在等景止尘呗!
可奇怪的是,景止尘楞是守着规矩没上门提亲去,自己也熬到了快要及冠的年纪。
别说娶妻了,身边连个侍妾都没有。
也正因如此,徐星隐才会莫名其妙地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