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起了疹子,这对于姑娘家而言可算不得什么小事。
若只是难受几日也就罢了,可若破了相那日后可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呢!”徐老夫人吓得不轻,又忙问:“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许是时疹,已然开了汤药在熬。”
“哎!这可如何是好,过几日可就是百花宴了。”
徐宛琳在徐老夫人的叹息声中与徐星隐解释说。
“百花宴是京城每年都会举行的一场赏花宴,名义上虽说赏花,可赏的呀却是凡尘之花,每年的百花宴都是京城的官家贵女们争奇斗艳的地方。”
“争奇斗艳?”
“那可不,才子佳人都指望这一年一度的百花宴露露脸。”
徐宛琳说着,朝徐宛眠努了努嘴,“这不,咱们三姐便是在前几年的百花宴上得到才女之称的。”
啧,虽说徐宛琳现在算得上是徐星隐的盟友,可徐星隐不得不说,徐宛琳的这股子酸劲儿着实是够味。
徐宛胭说:“咱三姐姐呀,也就是螃蟹洞里打架——窝里横!不年年都被那扬明雪压下一头吗?”
听到扬明雪的名字,一向寡言的徐宛蕸竟是开了口。
“扬家姐姐的诗词的确写得甚好,阖京也寻不出第二个来。”
“……”
徐星隐撇撇嘴没说话。
不晓得是不是在镇南将军府听了太多扬明雪的不好之处,总归她是对这个远近闻名的才女是半点好感也无。
徐老夫人适时打断了几个小辈的话,看向徐星隐缓声道。
“是了,百花宴是京城贵女们都要参加的盛宴,七丫头既是回来了,今年自然也是要出去走动走动的。”
一旁形单影只的徐宛凤笑着开了口,“是啊,七妹妹今年也跟着去看看吧。”
听听,徐宛凤这话说得,着实是有失公允。
徐星隐才是徐国公的嫡女,按理说应是这府中最尊贵的姑娘才是。
可被徐宛凤这般一说,倒说得她跟个小跟班似的。
徐星隐也不恼,淡笑着回话。
“祖母说得是,孙女儿既然回来了,该孙女儿去的场合,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我回京不久,到底是没诸位姐妹熟络,此番啊,孙女儿便跟着四姐姐一道去熟悉熟悉,定不辱没国公府的声名。”
徐宛琳配合的掩唇轻笑,“七妹妹伶俐,祖母才不担心呢。”
徐宛凤没听出徐星隐话中的深意,但徐老夫人却是听出来了的。
一踩一捧,既给了徐宛琳颜面,又回敬了徐宛凤一番。
家中按排行来算的话,徐宛凤才是年纪最大的姑娘,可徐星隐偏生跳过了排行,径直点了徐宛琳的名。
二房与三房都是嫡支一脉,徐宛琳与徐星隐又是两房嫡出的姑娘,这两人站在一起才是最正统的嫡出。
徐星隐这话,分明就是没把徐宛凤划在嫡出一脉的圈子里,拐弯抹角地说徐宛凤不配带她呢!
这般想着,徐老夫人不由得就叹了口气,越发觉得徐宛凤蠢笨起来。
连人家一半的聪慧都及不上,还眼巴巴地送上门去给人骂,着实是……
愚蠢!
徐老夫人也懒得为徐宛凤说话,捻着佛珠让大家散了。
末了,还不忘吩咐大家在百花宴前记得好生准备准备。
一出了福宁院,几个姑娘凑在一起便没了顾忌,徐宛胭悄声道。
“京城的姑娘家嘛,左右不就是哪几个出彩的,年年看都看腻了。我倒是听说阿棌说了一个好地方,能瞧见男宾宴那边儿,今年不如我们悄悄去看看?”
一听这话,徐宛蕸的脸就红了个全,结结巴巴地应道。
“这……这不好吧?”
徐宛胭一早便猜到了徐宛蕸会是这样的态度,撇撇嘴将目光落到了另外两人身上。
“四姐姐和七姐姐呢?”
徐星隐刚要摇头,就被一旁的徐宛琳抢了先。
“你若想去我们陪你走上一遭也是无妨的,只不过你可切记莫要在宴上饮酒,否则回来可不好交代。”
“一定!”徐宛胭爽快地应下。
徐宛琳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星隐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几人又走了一会儿,便分道扬镳各自回了住处。
得知徐星隐要去百花宴的事儿,最高兴的人恐怕就是陈氏了。
乐滋滋的请了裁缝铺子的人进府给府里的姑娘们赶制赴宴要穿的衣服,又从嫁妆箱子里挑了好几套头面送来给了徐星隐。
徐星隐的妆奁早就被陈氏塞得满满的,但又不好驳了陈氏的好意,便选了一套红珊瑚的留下,旁的都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陈氏倒也没勉强,隔了几日又唤人送来了一本儿诗集。
徐星隐打开翻了翻,才发现了这本诗集的不同之处。
说是诗集,倒不如说是作弊集锦要来得贴切些。
不止京城,江南也贵族世家里面也有着这样的规矩。
因着贵族小姐们时常需要外出赴宴,宴上又少不得吟诗作对什么的,所以一些不精诗词的贵女府中就会提前给她们备上几首水平中等的诗词,以备不时之需。
说白了,就是家中的姑娘才疏学浅,世家贵族又丢不起这等人,这才寻来的作弊之法。
徐星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