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宁帝统共立过两任皇后,且两位皇后同出一门——
卢氏一族。
元后明贞皇后便是景止尘的生母,听闻是个德才兼备的才女,未成亲前叫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儿都为之疯狂。
按照陈氏的说法,景止尘与明贞皇后有八分相似,故而生得也是极为好看的。
嗯,这点徐星隐承认。
明贞皇后仙逝后,延宁帝娶了明贞皇后的堂妹小卢氏,人称小卢后。
小卢后被立同年产下皇四子景止安,如今被封为定王。
两位皇后虽然同出一门,但并非出自同一府中,且两家还颇有渊源。
这两位往上再数三代,其家族掌家人那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当年,卢家嫡长子因居长而继承了卢氏家业,嫡次子则拿了分家的钱财另立门户。
两家各自盘踞京城北、东两侧,人们遂称之北卢与东卢。
东卢府因着身份相当却错失继承之权,对北卢府可谓是恨之入骨,事事都要与之较量一二才行。
北卢府倒是好教养,并未与东卢府计较太多,便是素日打了照面也是以礼相待的。
较量,既是麻烦也是督促。
客观些说,两个卢府都因此发展得不错,也渐渐有了些势均力敌的态势。
只可惜,东卢府后头出了一桩劳什子丑闻,虽然动用资源压了下去,可还是多少受到了些影响,便是那位掌家人也因此含恨而终。
掌家人离世之后,东卢府一蹶不振了很长时间。
而此时的北卢府一门贤才众多,更是出了一位皇太傅卢同鸣。
自此,两个卢府之间差距渐渐拉大。
大抵也是乱世之中显英雄,东府一门在混乱中竟是让一个身份低微的庶子坐上了掌家人的位置。
但这位庶子倒也是个有本事的,竟也能以雷霆手段力压众人带领东卢府重新步入正轨。
明贞皇后便是出自于北卢府,其父为皇太傅卢同鸣,明贞皇后与延宁帝自小就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而小卢后则出自东卢府,其父则是这位一手定乾坤的庶子——卢同俞。
听闻,小卢后在入宫以前也是个不受重视的庶女,直到坐上了皇后之位,才被卢家认作了嫡女。
听到这里,徐星隐也就大致懂得了陈氏的心思。
小卢后作为东卢府力压北卢府的最好筹码,想必掌握着东卢府最好的资源,如此一来……
景止尘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况且,小卢后此番敢如此大摇大摆地邀请国公府前去,也就是在告诉国公府一个信息——
景止尘与徐星隐的婚事成不了。
徐星隐自小未在陈氏身边长大,与陈氏之间总是隔着几分疏离的,因此对于陈氏这般推心置腹的话,多少有些感触。
酸酸涩涩又带了几分甜意,一时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陈氏的话言犹在耳,以至于头一遭瞧见小卢后时,徐星隐的第一反应就是厌恶。
小卢后生得倒是漂亮,却与徐星隐想象中皇后该有的模样相差甚远。
徐星隐见过明贞皇后,端庄大方可谓贵女之典范,而小卢后的美……
则是一种风情万种的美艳。
美则美矣,但总是少了些许一国之母该有的仪态。
小卢后办的品茶会热闹非凡,许多都是徐星隐在百花宴上瞧见过的熟悉面孔,可见将京城大半的官吏家眷都请来了。
国公府其他几位姑娘按照身份是无法拜见皇后的,因此干脆也就不来自讨没趣,与陈氏请过辞后便去寻相识的小姐妹说话去了。
陈氏本来预备带着徐星隐与小卢后请完安就走,结果小卢后却是一反常态地拉着陈氏唠起了家常。
小卢后的目光落在徐星隐身上许久才挪开,笑道。
“这就是徐国公的嫡长女吧?瞧瞧,生得真标志。听闻学识也是上佳的,前些日子还赢了扬明雪,国公夫人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徐星隐只管低了脑袋装羞涩,陈氏笑着回了话。
“皇后娘娘谬赞了,小女顽劣,学识也粗浅,百花宴上不过侥幸罢了。论及福气,定王器宇轩昂、文采斐然,皇后娘娘的福气才好呢。”
大抵所有的长辈都愿意听见儿女被夸,小卢后也不例外。
听到这话笑得开怀得很,又与陈氏家长里短地闲叙了会儿,这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徐星隐身上。
皇后娘娘举办的品茶会,所用的茶自然是极好的。
茶叶在清水中漾起,而后舒展开来,光是闻着茶香就叫人心也跟着沉静了下来。
宫女将茶盏奉上后,小卢后凑近轻嗅了下,随即笑道。
“徐七姑娘自幼长在江南,想必对茶道颇有心得才是。本宫今日便来考考你,不知徐七姑娘可品得出此乃何茶?若是答对了,本宫重重有赏。”
得,这话说一半。
答对了有奖,答错了呢?
答错是否有罚,徐星隐不晓得,也不敢赌。
所幸,小卢后虽然作为品茶会的主角,但够身份往她身边凑的人并不多,所以他们这处的动静倒也没引起旁人太大的关注。
人怕出名猪怕壮,徐星隐着实不想出劳什子风头。
皇后娘娘的命令,徐星隐不敢不从。
只能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