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隐是见过小安子的,颔首回了一礼,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给了小安子。
小安子闻言笑道:“徐七小姐来得不巧,现下正是上朝的时辰,殿下不在府中。”
“无妨。”
徐星隐本也没打算见景止尘,“不知可否劳烦安公公代为转交。”
小安子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亲自送徐星隐主仆二人上了马车。
处理完景止尘的事儿,徐星隐也不再耽搁,将丹枫托付给田甜后便独自一人去了陆煦家中。
迎徐星隐进府的是陆煦的贴身小厮正烨,两人拐过走廊进了正堂,一进门就瞧见一位身着碧色衣裙的女子。
容貌虽是未见绝色,但那高挑的身材怕是叫许多男子都嫉妒不已。
陆煦可真是好样的,当官这才几日,没见着他办多少为民除害的案子,这金屋藏娇的本事倒是一学一个准。
这陆煦品味也是奇怪,竟喜欢这等……
颇有安全感的女子,不过自己竟会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是怎么回事?
女子听见动静扭过头,正好瞧见徐星隐一脸揶揄地正盯着自己,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地吼道:
“看什么看!不是为了你,小爷会穿成这副鬼样子?”
“噗——”
这人不说话便罢,一说话那口大老爷们的粗犷口气中又夹杂了些吴侬软语的调子,一听便晓得除了那人再无其他。
别说,陆煦这身板穿上女装倒也……
别具一格哈哈哈。
徐星隐放肆的笑声叫陆煦脸色更差了些,暴怒地抓起一旁托盘里的衣物径直砸向了徐星隐。
“好笑是吧?那我看咱们也不必去劳什子灰市了。”
原本欢脱的笑声戛然而止,徐星隐一边扯下头顶的衣物,一边正色道:
“这怎么能不去呢!我可没笑你,我这是羡慕着呢!”
“哦,羡慕什么?”
“羡慕小陆大人的挺拔身姿啊!”
徐星隐脸不红心不跳地张口就来,“原先只晓得小陆大人风姿无人能及,不想便是女装也这般清新脱俗,好在你不是女子,否则我娘该担忧我嫁不出去了。”
陆煦素来听惯了徐星隐的胡侃,倒也不觉得稀奇,撇撇嘴回嘴。
“我非女子你也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了。”徐星隐耸耸肩并不在意,回了这句后便跟着小厮进了后院更衣。
徐星隐这身衣物与陆煦的不同,是一件月白色的留仙裙,装饰异常繁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收拾齐整。
更完衣,徐星隐一出门便开始抱怨。
“我们衣服怎的还不一样?这件麻烦死了!”
“我这件儿是丫鬟的衣物,你那件儿是琴师的,自然不一样了。”
“丫鬟?”
徐星隐狐疑地盯了陆煦一眼,“会侍候人吗你就敢扮丫鬟?”
一说到这事儿,陆煦脸色又黑了几分,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你见过这么高挑的舞女吗?”
“……”
徐星隐极力压住笑意,作出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小陆大人好计谋!”
即便并不走心的夸赞,陆煦也十分受用,轻哼一声交代道。
“弹奏的曲子是《梅花三弄》,你记得练习下。”
“好嘞!”
……
入夜,江面烟波浩渺。
雕栏玉砌的华丽游船平缓地游动在江中,浅黄的幔帐被江风扬起,隐隐可见船内身姿曼妙的舞女,在丝竹声声中载歌载舞,想来定是如那人间仙境般快活。
徐星隐一身白衣端坐在一群舞女中间,白纱掩面,指尖在琴弦上飞快游走。
一首《梅花三弄》空灵细腻,弹奏手法变换自如,可见是下过苦功夫练琴的。
然而在这等声色犬马之地,弹得再好的琴音也只是陪衬,前头那些个舞姿曼妙的舞女们才是主角。
对于这样的情况,徐星隐很是满意,心甘情愿地与立在柱子旁的陆煦一道充当着背景板的角色。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一群看客之中,正有一双眸子定定地落在了徐星隐身上。
随着最后一个音调落定,徐星隐才算是松了口气。
起身与众舞姬一道行了礼,正欲退下就瞧见鸨母模样的女人仪态万千地走了进来,舞女们纷纷后退自觉站作了两行。
徐星隐一愣,赶紧学着大家的模样站了过去,最边上的位置正好与陆煦相邻。
鸨母笑得那叫一个谄媚,“各位爷,接下来就是今晚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了!”
徐星隐与陆煦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迷茫之色,反倒是下头的看客各个皆是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两人正疑惑着,就听到鸨母再次开了口。
“今晚场上的姑娘们皆可供诸位贵客选择,按照惯例,价高者得,现银支付概不赊账。”
徐星隐气得差点没反手给陆煦一巴掌,碍于场面只能怒目圆瞪地看着陆煦,以眼神询问。
“先前怎么不说这出?”
“苍天可鉴,原本我也不知道有这一出啊!”
陆煦苦着脸叫屈,顿了顿又小声道:“不过你我都是陪衬,哪有前面这些轻衣善舞的姑娘们惹人爱?想来也不会有你什么事儿,你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