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究竟是如何想的?这样不成器的东西也配?”
陆煦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似乎气得更厉害了。
“沈家算什么东西!还有你那爹爹也太过偏心了吧,竟这般待你们!若非你爹逼得紧,伯母也断不可能如此草率的交代你的婚事……”
陆煦这话说得颇为激动,莫名地叫徐星隐眼眶一热。
除了母亲以外竟还有人这般为自己着想,光是想着,便觉得心里暖暖的。
也不晓得是怎的了,原本压根没放在心上的事情,被陆煦这般一说,倒叫徐星隐也徒增了些许委屈来。
人总是这样的,在无人心疼的时候,可以好生安藏自己的懦弱,以一己之力抵抗千军万马。
而在信任的亲朋面前,却成了柔弱的小哭包,再也藏不下一丝一毫的委屈。
瞧着徐星隐眼中氤氲的雾气,陆煦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疼痛来得猝不及防。
然而徐星隐却是恢复得极快,待陆煦再看过去,那人已经是咧着嘴凑近八卦道。
“自打上次游船一别咱们都多久不见了?上次我去衙门没瞧见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陆煦往后挪了挪,与徐星隐拉开一段距离后,下意识捂住了上次受伤的地方,摇摇头语气平淡。
“衙门事务繁多,总不能老往顺天府跑。”
“哦。”徐星隐应了声,倒也未曾深究。
“沈二的事情,你预备如何?”
“以不变应万变。”
“为何?”
陆煦几乎是从位置上弹了起来,眼睛发红,“沈二这般待你,你难不成还真的愿意嫁给他?”
“他也配?”
徐星隐轻笑一声,摇头道。
“我不与母亲说,是因为母亲眼下急于将我嫁出去,若我与母亲说了,与沈家的婚事不成,还会有别家。我有着绝对不能嫁给沈二的理由和证据,用他来拖延些时候也是好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镇南将军府一案,我也不想花太多精力周旋这些事情。”
“伯母一定要你嫁?”
徐星隐耸耸肩,“早晚的事情。”
毫不在乎的语气,让难以名状的情绪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某种陌生的情愫却像是燎原大火般不可抑制地疯狂生长,化作绵延的藤蔓裹得陆煦几乎喘不过气来。
陆煦自小就知道,徐星隐是未来的太子妃,是他注定了要去仰望的人。
徐星隐是镇南将军的宝贝外孙女,他又是在镇南将军府学武长大的。
按道理徐星隐便是他的师妹,照顾师妹一二也是他应当做的。
他们好似就是这样长大的,他护着徐星隐,徐星隐也毫不客气地把黑锅扔给他扛着,他嘴上不情不愿,但却从来也未曾拒绝过。
就算是报答镇南将军的恩情,这也是应该的,陆煦是这样想的。
后来,得知徐星隐与景止尘的婚事有变时,陆煦曾经暗自窃喜过。
像是混沌世界里突然亮起的光,突然就拨开云雾瞧见了皎月。
如今,既然陈氏不愿徐星隐嫁入东宫,那么,比起劳什子沈家他陆煦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
“皎皎。”
男人冷不丁的轻唤声叫正在吃茶点的徐星隐一愣,一抬头就瞧见那人神色严肃地看着她。
“伯母那边你且先拖着,我会想法子帮你。”
“怎么帮?”
“别管那般多。”陆煦说,“我自有法子。”
徐星隐不疑有他,颇为高兴地拍了拍陆煦的肩,笑得极为狗腿。
“那小女便全仰仗小陆大人了!”
“好说。”
瞧她这般狡黠的模样,叫陆煦原本有些阴沉的心情也放了晴,末了又交代道。
“我要离京一段时日,这段时间你若有难处,去我府上直接找管家便是。”
“我省的了。”
……
沈二的出现败坏了徐星隐买礼的好心情,也不敢再四处晃悠,带着丹枫就一道回了府。
徐星隐打定主意要使缓兵之计,此事是一个字也未曾给陈氏透露。
徐星隐没想到的是,她这边的小九九,倒叫那些做贼心虚之辈给误打误撞地破了局。
沈二那日回去开始便开始惴惴不安,深怕徐星隐不晓得什么时候就把这事儿给他捅破了。
结果徐星隐这头没说,他倒是一个没憋住坦白从宽了。
是以,沈夫人怒极,带了厚礼来国公府登门致歉。
半点风声都没听到过的陈氏疑惑不已,直到对方道明来意后,陈氏才吓得惨白了脸。
她竟然差点将自己的宝贝闺女推进火坑!
徐星隐在辰光院里摆弄着自己的东西,听见丹桂禀告此事时,白眼都差点翻上了天。
这沈二蠢笨至此也敢去赌?
赖不得输了个精光!
不留情面的批判了沈二几句后,徐星隐总还是得顾及些陈氏的情绪,带着丫鬟正预备去给陈氏解释一二,就听外头的丫鬟进屋通报说是夫人来了。
虽然知道陈氏来意,徐星隐还是故作懵懂地迎了过去。
陈氏一开口,便是与徐星隐道歉。
大意是她识人不清劳什子的,又说自己的确是被那沈家二公子乖顺的外表给骗了。
这又不是陈氏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