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叫曾府管家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可一想到自家老爷的嘱咐也只能硬着头皮佯装义愤填膺地为景止尘抱不平。
“殿下金枝玉叶之身,便是不要的东西,也万没有被人觊觎的道理。只是这徐七小姐与您自幼便有婚约在身,婚约未除,又怎敢与别家议亲?!”
景止尘静默不语,眼眸中的肃穆之意几乎凝为实质。
就在曾府管家以为他不会作答时,才传来了对方清冷的调子。
“此事劳曾主簿费心,好好做事,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于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必曾主簿心里也有数才是。”
……
曾府管家满脑门大汗回到曾府时,曾主簿正好送走宾客叫住了他。
管家自然知道自家老爷想问什么,擦了擦头上的汗如实道来。
“依老奴看,太子殿下对这位徐七小姐未必没上心。”
“不过是长辈的两句玩笑话,连正经信物都没一个,有什么好上心的。好不容易才让太子殿下接纳了我,若是能将雪儿送去服侍于太子,我这位置也就算坐稳了。”
“太子殿下今日虽然没多说什么,但那警告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奴才看太子殿下并非半点不知您的心思,如此点拨也是让老爷您勿要打此主意。至于大小姐……大可嫁个普通门第做正头夫人,您又何苦费尽心思将她塞进东宫为妾呢?”
“东宫是什么地方,做妾又哪里委屈她了?我供养她这般多年,让她为我曾府基业做点贡献难道不该?”
曾主簿恼怒地扭过头去,一甩衣袖便进了内院,只留了管家一人在原地叹息。
再说京城那头,徐星隐窝在府里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这日正想着要不要出门遛遛弯,就瞧见府里乱糟糟的一片,一问才晓得府里出了大事——
徐宛蕸失踪了。
更确切些说,徐宛蕸私离出府,投奔那个伶人白绍同去了。
待徐国公府发现小姐失踪追去时,白绍同家中早已人去楼空。
照着屋子里凌乱之状来看,两人应是方离开不久。
四房的石氏哭得晕过去了好几遭,四老爷虽说为女儿如此行径感到面上无光,却还是四处奔走求了徐老夫人与徐修竹寻人。
徐修竹到底也没全然不顾侄女的死活,出动了全府的力量暗寻徐宛蕸,只是一连寻了几日都没什么结果。
徐宛蕸一日寻不着踪迹,四房便鸡飞狗跳一日。
石氏那脾气一上来,谁也讨不着好,是以整个徐家都陷入了一片混沌。
与此同时,徐朝明凭借一桩漂亮的差事,一鸣惊人,也让更多人注意到了徐家这位刚归府的少爷。
景止尘作为储君,对于此事自然是知晓的。
因着这位徐家公子来得蹊跷,作为幕僚的穹光少不得就将其仔细调查了一番。
“国公爷允了徐朝明回府,还亲自出马为他谋了差事,想来只要他不犯大错,前景应当也是不差的。只是他日子好过了,徐国公爷嫡妻一房日子就不好过了。
国公爷也是个偏心的,连请封世子一事都被压了下来,徐朝戈身为嫡子反而处处被徐朝明压制。徐七姑娘日子就更难过了,刘姨娘一事她叫徐国公爷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自然不可能轻易算了。
哎,镇南将军府没落,可怜国公夫人被人欺辱至此连半点还手之力都无,只能一门心思地为徐星隐寻门好亲事,以求庇佑。”
穹光正感慨着,就见崔德涛喜滋滋地拿了本折子进来。
“殿下,萧大人送了折子来。”
景止尘轻哼一声,接过折子一看,立马一扫先前的阴霾之色,连带着眉头的舒展开来,低笑一声道。
“徐星隐此番有功,算本宫欠她一个人情。”
穹光接了折子一看,原是景止尘追查已久的案子总算是告一段落。
此事说起来,还得从景止尘回京途中受伏说起。
当时景止尘身受重伤,手里仅有的证据也只是死士头领身上的一块木牌。
景止尘想了许多法子,才通过那块儿木牌追查到田子涛身上,结果中间被徐星隐横插一脚打草惊蛇,叫田子涛背后之人警醒过来彻底断了线索。
后来,景止尘因徐星隐帮忙平冤一事欠了对方人情。
景止尘素来不愿欠谁人情,所以便帮着徐星隐追查其母中毒一事。
哪晓得这一查,竟在灰市发现了田子涛的线索,所以那日景止尘的目的与徐星隐一致,都是那本账簿。
这本账簿不仅记载着灰市所有的买卖,也记录了灰市每年财款的分利。
除了田子涛,还有朝堂中好几位身居高位的官吏都是灰市买卖的受益人。
身为朝中要员,却私下支持民间势力为虎作伥,并以此敛财。
往小了说是贪赃枉法,往大了说是动摇国家根基。
不论如何,这都是对于延宁帝权威的挑衅,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景止尘凭借着一本账簿,扳倒了朝中一部分敌对势力,还顺带找了些七弯八拐的由头处理了四皇子麾下的好几名大员。
虽说如今依旧没有找到回京受伏一事的直接的证据,但也无太大关系,便是寻不着证据,他也能让安王付出代价。
这一点穹光能想明白,可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