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绍同只摇头,“我也不知,那日蕸儿突然就不见了,我拿着此物去问了何婆婆,何婆婆与我说这是他们的河神迎新妇的信物,每个收到此物的姑娘……都被视为祭祀童女,再也回不来了。”
徐星隐显然还没完全消化这件事情,可景止尘倒是很快捕捉到了关键所在,侧头去问二丫。
“这是你们村里的风俗?”
二丫摇摇头又点点头,一时也难以界定是与不是,只好从头道来。
“我们村子地处偏僻,一村子人都以务农为生。若是年逢干旱颗粒无收便会饿死许多村民,村里唯一的水源就是村北那条润河,而润河神则是守护那条河的神明。”
几年前,润河神给巨峰坡的村长托梦,说是村民愚昧惹恼了他,他要依据天规降罪于村民。
起初村长说这话村民还不信,过了段时日润河真的就莫名其妙断了水源,村民们这才慌了,好酒好肉地送了不少去供奉润河神。
又过了些日子,村长又收到了润河神的托梦,大意是若要赎罪需得呈上村中十三岁以上女子的名录,投于润河,以便润河神选妃之用。
为平天怒,村民们只得将村中女子名录焚于润河前,结果隔日润河就有了水流,大家对此事更加深信不疑。
至此,村里便接二连三地有姑娘失踪,而且每次都会留下一张婚书,无一例外。
刚开始还有村民质疑过是否有人利用此事拐卖姑娘,也去衙门报过案,可衙门什么也没查出来,久而久之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个现象。
毕竟每个失踪的姑娘都消失得没有半点征兆,无迹可寻。
在村民们的认知之中,除了神明还有谁能有这般大的能耐呢?
“愚昧。”
听完二丫的叙述,徐星隐忍不住就骂了一声,“神明是庇护我们的,又哪会使这样的手段与人为难?!”
景止尘不置可否,并未言语,徐星隐也不指望景止尘能为徐家之事劳心费力,所以便转身问了白绍同。
“你仔细想想,九妹妹失踪之时,可有不对之处?”
白绍同摇摇头,“并无不妥之处,只说有些想吃酸的菜品,我刚出去与何婆婆说了给她加道菜,回房她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了这张婚书。”
徐星隐默了没说话,倒是背着手在屋子里缓步走着的景止尘突然停了下来,指着房间的角落道。
“徐九是被人绑走的,这是迷药的粉末,想必是他回来得快,这帮子人没时间将痕迹清理干净。”
闻言,徐星隐连忙凑过去看了眼,地上的确有处不显眼的残留粉末。
“报官!”
白绍同倒是个演戏的好手,一听此言连忙激动道:“赶紧报官,多一会儿蕸儿便多一分危险,我怎忍得她受此委屈!”
白绍同这话倒是说得漂亮,口口声声说是怕徐宛蕸受了委屈,却半点不顾及姑娘家的名节。
一但今日这事儿见了官,私奔并绑架的事儿势必是瞒不住了。
一个姑娘家在外被贼人抓去过了几天几夜,光是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徐宛蕸!
再加上私奔的罪名,姑娘家背上这两宗罪,还有什么好下场?
徐宛蕸名声尽失,白绍同便可顺水推舟地娶了她,做出一副顾全大局的模样,便是石氏那般泼辣的性子也要认白绍同这个好!
白绍同有私心,不怕徐宛蕸折了面子。
可徐星隐虽不是她的亲姐姐,但好歹是一个府里出来的,总归是要为徐宛蕸多想几分的。
巨峰坡隶属荆州管辖,且不说路途遥远谣言一经传开难以控制,便是这处官吏的能力徐星隐也是质疑的,况且……
几年前荆州官府便已调查过此事,却无疾而终。
若非官府无能,保不齐官匪勾结也是可能的。
可按照逻辑来讲,若要报官,的确是需要荆州官府介入的,若想要干涉此事……
这般想着,徐星隐下意识看向了景止尘,却见这人早已被小安子侍候着落座,端着杯茶品了口,似乎半点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太……”
开了头才觉得如此称呼不妥,徐星隐停下来思忖片刻才道。
“鹤公子,依小女之见,荆州衙门路途遥远,倒不如将此事交由京城顺天府来处理。”
景止尘闻言连眼皮儿都没掀一下,“这事儿可不好办。”
“……”
徐星隐默默翻了个白眼,强忍住了想骂景止尘的冲动,努力扬起一抹微笑。
“此事牵涉甚广,还请鹤公子帮小女这个忙。”
闻言,景止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也罢,说过要给徐小姐看我的诚意,自然是要与徐小姐行这个方便的。”
说罢此话,景止尘就起身走出房间与外头的侍从交代了几句,那转瞬而逝的笑意谁也没能瞧见。
逼着自己求他,还得强行叫她承了景止尘这份情,这人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精!
徐星隐默默在心里吐槽了几句,待景止尘再回来时,只与徐星隐点了点头。
“荆州衙门办事不利,顺天府会来接手此事的。”
“谢过鹤公子。”
“不必客气。”
景止尘说罢此话,目光一扫又挪到了白绍同身上。
“毕竟男子若半点本事都无,便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