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隐停顿片刻,叹了口气才道。
“这些贼人之所以会选择这等穷乡僻壤之地作案,为的就是掩人耳目。你若是将真实身份透露给了他们,对方不但不会有所忌惮,还会对你痛下杀手,以此保全他们的踪迹不被暴露。”
听完这话,徐宛蕸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徐星隐。
面上臊得慌,本想开口与徐星隐道个不是,却见徐星隐丢了张毯子过来。
“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还有许久的路程,且先歇会儿吧。”
说罢,徐星隐便侧身就着车厢小寐了,徐宛蕸也是这才发现,徐星隐眼下尽是青色,想来是近日为了此事未曾休息好。
如此一来,徐宛蕸的愧疚之意更甚,心底思忖着该如何给徐星隐赔礼道歉,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一道睡去了。
姐妹俩个是疼醒的,马车被横穿而来的骏马撞得一歪,车夫来不及转弯就径直撞破了铺面的门。
车厢里头沉睡的姐妹俩因着毫无防备,一头撞上车壁不说还差些从车里掉了出来。
徐星隐捂着被撞的额头直吸气,这么一来腰也更痛了些,尚未将心思放在前因后果上,就听外头传来了男子的叫嚣声。
“是谁冲撞了小爷?我们家黑虎可是我重金买来的汗血宝马,如今伤成这般,你可配得起?”
“这位公子,明明是你撞了我们家的马车,路上的人可都瞧见的。”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小爷说话?”
男子说罢一脚踹在了车夫身上,“叫你家主子出来说话!”
车夫年迈,眼瞧着青年男子又一脚就要落下,连忙侧身闪了闪,无措之间只听车厢里头传来了女子脆生生的呵斥声。
“住手!”
话音刚落,青年男子就见从马车里走出一位红衣姑娘。
半梦半醒的惺忪睡眼秋波流转,圆圆的脸蛋未退的婴儿肥又为其添加了几分亲和。
世间美人多如繁星,可这个女子身上那股子灵动却是谁也没有的,有些像五月的石榴花,热烈的、活泼的,又带着丝丝甜意。
一丛千朵压栏杆,剪碎红绡却作团。
“皇城脚下,你当街纵马撞人不说,还动手殴打老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姑娘温怒的声音将青年男子从方才的失神中拉出,男子随手撩了撩耳畔的碎发,为了吸引眼前女子的目光说话也越发放肆。
“王法?小爷我就是王法!”
男子说着,就伸手扯了徐星隐的衣袖。
“小爷瞧着你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若跟了小爷。侍候好了,小爷便保你当了贵妾,让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养在深闺的娇小姐,哪曾见过男子这般轻浮之人,徐星隐也不是什么会吃亏的人,挣开男子的手后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男子也不曾想到娇滴滴的小姑娘举止竟这般泼辣,震惊地捂着脸怒火中烧道。
“敢对我动手,你不要命了?!”
“你大胆!”
眼见男子一副要吃了徐星隐的模样,感念徐星隐恩情的车夫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站起来硬着头皮挡在了徐星隐前头。
“我们七小姐可是徐国公府的嫡姑娘,也是你这等宵小可以觊觎的?做妾,你也配!”
男子一愣,又看了眼徐星隐这才对上号来。
“国公府的门第是高,可谁又能说我治王府配不上?”
男子轻哼一声自报家门,目光毫不顾忌地落在了徐星隐身上。
“小爷听闻,国公夫人近来正在为徐小姐寻觅良配,可人人都道徐小姐乃无德无才的草包,如今说亲也是吃力。如今我俩不打不相识,你这张脸倒也入得了小爷的脸,赶明儿便问母妃讨了你过门,你说可好?”
治王,是当今圣上庶出的皇弟,母妃原也是个没什么根基的,所以一贯都是本分的。
后来因了从龙之功才被册封了王位,尽管如此治王还是恪守本分,并不逾越半步,因此很得圣上的心,也愿意在群臣面前给他脸面。
瞧着眼前这位的年龄,大抵就是治王府世子了。
治王世子因着是王府独苗,自小就是在万般宠溺中长大的,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虽说治王世子有错在先,但毕竟是皇室宗亲,徐星隐也不想将此事闹得下不来台面,于是便敛了脾气婉拒。
“担不起世子爷抬爱。”
可治王世子哪曾被人拒绝过呢?
见徐星隐半点余地不留的拒绝,一时面子上过不去,心里更是不舒坦,于是是轻蔑一笑,说出口的话更显轻佻与蔑视。
“谁人不知徐国公府的嫡小姐是个草包?原先有镇南将军庇护便罢,如今将军府满门入狱,若非还有国公府的牌匾撑着,你怕是连给小爷我做通房都不配!小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才是,给脸不要脸的下场可不是你担得起的!”
镇南将军府一贯都是徐星隐的逆鳞,如今被人大喇喇地撕开,一时之间她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君臣,横眉冷竖,张嘴便悉数回怼了回去。
“世子爷这话不妥,治王府显贵,但徐国公府也不是泥捏的。难不成国公府不愿,治王府还能强娶了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世子爷如此行事未免也太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了吧!”
被扣了顶不敬圣上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