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七小姐解惑。”
徐星隐了然地笑了笑,她就知道这个张姨娘并非是个甘心平淡过日子的。
“我瞧着,张姨娘处处都高三婶一头,只不过被身份所累,再一个便是从前无人支应。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娘家有了可支应的兄弟,三婶娘家却愈渐衰败,说句不中听的。”
徐星隐笑了笑,“取而代之又何妨呢?”
张姨娘明显被徐星隐过分直白的话给吓住了,勉强喝了口茶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谨慎地没接徐星隐的话,而是问道:
“婢妾人微言轻,七小姐又何故帮衬于我?”
“我娘的性子你也是知晓的,最是菩萨心肠不过,我如今就要出阁了,哪里放心得下?总得留个人帮衬她一二才是。大房我是不担心的,可三房那位惯爱来阴的,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既然她碍了我的眼,不如换了她来得自在。你说是与不是?”
张姨娘笑了笑,“七小姐倒是坦诚。”
“既是合作,那坦诚是必须的。”
“那七小姐觉得,婢妾如何能取而代之?”
“三房无子,你若能诞下三房长子,何愁在三房没有地位?再者,我会引荐你胞弟为太子殿下做事,待他在朝中地位稳固,你又何须在日渐败落的王氏女面前低头?”
“七小姐也是知道的,三夫人心肠歹毒,又怎会让妾室诞下孩子?”
“那若是,老夫人要你生这个孩子呢?”
张姨娘闻言一愣,张了张嘴半晌反驳不出来。
她神色似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很快坚定了起来。
“能帮七小姐办事,是婢妾的荣幸,只要七小姐有用得着的地方,婢妾必当竭尽全力,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
“不必说得如此骇人。”
徐星隐轻笑了声,“我要的简单得很,无非是让我娘亲、兄长能在这个府里好生过日子罢了。”
“有七小姐这般的妙人儿,是国公夫人与世子爷的福气。只是……三小姐那边,怕是也是不会冷眼瞧着的。三小姐本就身份贵重,现下府中又借了您的势,日后有了得力的夫家,三夫人那儿……”
“不必忧心,我自会处理好。”
“七小姐深谋远虑。”张姨娘由衷地赞叹了句,“婢妾日后便仰仗七小姐了。”
徐星隐应付了两句客套话,立即直奔主题:
“祖母最近为着四房之事很是忧虑,若你能为祖母分忧一二,她自然会护着你的。再说了,三房一直无子,祖母本来也是要选个合适之人的。”
三夫人王氏会玩阴的,总归大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四夫人石氏不一样,似个疯婆子般谁的颜面也不给,逮谁咬谁,这样的人其实比王氏更叫人头疼些。
因此,张姨娘由不得面露难色。
“四夫人那儿婢妾也没有好法子。”
“石氏在四房蛮横了这么多年,仰仗的还不是四房她一个人说了算?眼下瞧着,四婶娘是照顾不好四叔的,倒不如去寻个懂事儿的人一并照顾四叔,若能为四房延续个香火岂不更美?”
徐星隐话罢,便瞧见张姨娘醍醐灌顶地亮了亮眼睛,立马笑逐颜开道:“婢妾多谢七小姐指点。”
“不必言谢。”
徐星隐笑着招了招手,旁边的丹桂便会意地上前,恭恭敬敬地递给张姨娘一个匣子。
“张姨娘心善,特意送了我家小姐回来,这是小姐给您的谢礼。”
张姨娘心领神会,只当从未有过今天这番谈话,笑吟吟地接过匣子打开一看,竟是一支上好的人参!
张姨娘连忙就将匣子退了回去,却被徐星隐率先伸手挡住了。
“什么都没自己个儿的身子重要,包括孩子、丈夫、前程。你既想要孩子,自然首当其冲得紧着身子才是,否则旁的都是空谈。”
徐星隐的话叫张姨娘陡然就红了眼,别人都只关心她爬得够不够高、前程够不够好,突然来了这么个还晓得关怀句自己身体的人,还真是叫人……
意料之外的暖心呢。
张姨娘极力压住了心头的那点子酸涩,又与徐星隐说了几句道谢的话,便不再耽误回了三房。
只等张姨娘出了院子,丹桂就立马凑了过来,不无担忧地跟徐星隐说。
“小姐,一个新中的举子,当真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不过是拉拢个姨娘罢了,您可莫要为此伤了与太子殿下的情分才是。”
徐星隐知道丹桂是为了自个儿好,所以并不多作隐瞒,将自己的心思悉数和盘托出。
“此事我既说了出口,自然是有把握的。我打听过了,张姨娘的胞弟,虽说学识比不得状元郎这等拔尖儿的,但却是个颇会为人处世之人,在寒门书生一派里头颇有人脉。”
“别看朝堂的各位大人同朝为官,可里面的派系可多着呢。文官、武官、勋贵,这些都是不同的。再往细了分,还要看出身背景,显赫之门、清流之家、寒门子弟这些又各有各的圈子。”
“太子殿下如今的支持者以首辅萧大人为首的清流有几位,但大多都是出生显赫的一派,这些人年纪大多都不小了,家中也并非每个都有得力的小辈。但未来总归是年轻人的天下,太子殿下要想坐稳少不得需得广纳贤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