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隐拨浪鼓似地摇摇头,景止尘这才松开她,重获自由的徐星隐连忙发问。
“我怎么在这儿?”
徐星隐记得很清楚,昨晚她是睡在软榻上的。
景止尘抬眼瞥了徐星隐一下,那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看傻子的无奈,将一条染了血的元帕丢在床上。
“怎么,太子妃是打算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你我新婚当日分床而眠?”
“……”
徐星隐被噎得不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尚且整洁,显然眼下床上那条是事先准备好的。
于是她识趣地闭了嘴,免得自己的甩手掌柜行为惹了景止尘不快。
景止尘睨了她一眼,起身去了后殿。
“待你收拾好,便唤他们进来伺候。”
“哦。”
徐星隐应了声,麻利地褪下喜服放在景止尘的喜服一块儿,又重新窝回床上唤了人进屋。
宫人们流水般地涌入殿中,侍候两人梳洗更衣。
礼官并喜婆则忙着验元帕去了,见着了想见的东西,两人会心一笑就带着元帕交差去了。
徐星隐还有些困,眼睛一张一合地看得丹桂都替她困,倒是一旁的傅姑姑乐呵呵地递了杯茶给徐星隐。
“太子妃昨日累坏了吧。”
徐星隐灌了口茶,脑袋昏昏沉沉的张嘴就来。
“太子殿下更辛苦些。”
算了一整夜的账,连带着那般零散的银两都记得,可不是景止尘最辛苦?
徐星隐默默吐槽了景止尘一番。
而这话落在旁人耳里,却并非如此,旁边的宫人闻言纷纷低头轻笑,傅姑姑更是乐得牙不见眼。
“不打紧,奴婢今日吩咐厨房准备了好些补品,给殿下和太子妃备着哩!”
刚更完衣进屋的景止尘,差点没被徐星隐这话给惊得一脚绊在门槛上。
进屋瞧见傅姑姑那欣慰的目光更是无言以对,只得道了句催促的话便坐到小厅等着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收拾妥当的徐星隐才姗姗来迟。
初为新妇的徐星隐将一头青丝盘了起来,七尾凤冠配以点翠簪花,依旧一身正红色宫装,那双黑黝黝的眸子倒是比身上的东珠还要耀眼几分,叫人不自觉便看得痴了。
景止尘呆愣之间,徐星隐便已到了桌前落座,盯着早膳两眼发光。
回过神的景止尘瞧见这一幕不由觉得好笑,轻轻抿了抿唇正色道。
“用膳吧。”
话音落,便有宫人上前侍候。
徐星隐虽说昨日一整日也没吃什么东西,今日馋得很,但到底也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仪态还算端正。
待膳用得差不多了,景止尘挥挥手摒退左右,显然是有话要与徐星隐单独说。
徐星隐连忙将筷子放下,双手垂膝坐得端端正正,一副十足的乖宝宝模样。
“别紧张。”
景止尘不禁觉得好笑,勾了勾唇安抚道,“就当是给父亲请个安,没什么好紧张的,本宫今日还有事交由你去办呢。”
听见后头这句,徐星隐立马来了精神。
“何事?”
景止尘见状就调侃她,“怎么,不给你安排事情,你这太子妃的清福还享不惯?”
徐星隐耸耸肩,从善如流:“没法子,大抵就是个劳碌命吧。”
“本宫要你办的事儿简单得很,依着小卢后的性子今日定会卯足了劲给你下马威,你今日只管当鹌鹑,莫要与她争论便是。”
景止尘说得严肃,叫徐星隐便是有千万个不情愿,也只能撇撇嘴应了。
“我省得了。”
因着答应了景止尘,是以这日徐星隐全程都是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安安分分地给延宁帝与小卢后、皇太后请过安,便依着惯例侍奉小卢后回了宫。
小卢后的凤鸣宫里头已是坐满了嫔妃,徐星隐的位置在主位的左下侧,方才坐下就听旁边的嬷嬷提醒徐星隐前去奉茶。
认亲礼上,徐星隐已然给帝后奉过了茶,如今小卢后却要她再来一次,摆明了是想蹉跎她这个新媳妇。
心里虽然知晓,但徐星隐还是好脾气地应了,上前接过嬷嬷递来的茶盏,一不留神差点丢了出去。
茶盏特意选了薄胚的观赏盏,这类茶盏在阳光下都能透光。
虽美却不隔热,所以大多都用于盛放凉茶一类。
而这嬷嬷心也忒黑了,拿这等茶盏盛了滚烫的茶汤,往徐星隐手中一塞,若是泼洒出去自然就给了小卢后借题发挥的借口,若是勉强端着也能蹉跎她一二。
见徐星隐被烫得通红的双手,小卢后抿唇一笑,只当是没看见徐星隐奉茶的模样,侧首与一妃嫔谈笑,将徐星隐晾在了一旁。
徐星隐尚且掌得住,莲妃却是坐不住了,刚要开口就被一旁侍候的老嬷嬷拦了下来,附耳低语。
“娘娘稍安勿躁,太子殿下早先吩咐过,说这是他的意思,还请娘娘静观其变便是。”
莲妃一听此事是景止尘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看了徐星隐一眼不再言语。
下首其他几位娘娘见状却忍不住窃窃私语,只道这太子妃未免太好欺负了些。
太子殿下乃元后嫡子,这小卢后一个做继母的,膝下又有亲子,能给她一个原配嫡子儿媳什么好脸色呢?
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