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徐星隐微微蹙眉,拉了春襄换了个地方说话。
“春襄,你莫要怕她,双雨不过是比我早来些日子罢了,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不如人我为何不能争取?”
春襄听不懂徐星隐那些引经据典的话,却能够敏锐的感觉到今日的她与往日是不一样的.
这样的认知让春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轻轻拉了拉徐星隐的衣袖。
“小翠,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干什么?”
徐星隐笑了声,“自然是取而代之!我虽是学识不如庄子里小姐们渊博,可这张脸却也不比谁差,只要我能抓住机会,日后定能过上好日子。双雨如今仗着大丫鬟的身份欺辱我,日后我定要将她踩在脚下,叫她尝尝仗势欺人的滋味!”
“呸!就你个不要脸皮的东西!”
只见双雨一边叫嚷着一边从大树后冲出来,一巴掌就挥了过来。
徐星隐灵活地避开了那巴掌,目光略微躲闪了下,便又梗着脖子狠狠地瞪着对方。
“双雨姐姐说话可得文雅些,这般粗俗日后怕是更不得含蕊小姐的心了!”
“你!你竟敢如此与我说话!”
双雨气得跳脚,理智全无。
“呸!别以为你有张尚且看得过去的脸,便能爬上贵人之位了?咱们别庄里的诸位小姐,哪个不是才貌俱佳?就你这样的,还不够不着老爷们提鞋的!你如今猖狂,不过是仗着含蕊小姐的喜爱,再过三日含蕊小姐出嫁,我看看还有谁能给你撑腰!”
“瞧双雨姐姐这说得,我尚且还有张看得过去的脸,你可是什么都没有呢,又凭什么与我来争?”
“呸,咱们别庄的小姐们都是要嫁与高官老爷作贵人的,老爷们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能看上你?含蕊小姐出阁,自会有新的姑娘补进来,只怕是轮不得上你这么个玩意儿!管事嬷嬷说了,上次前来的老爷十分喜欢我,届时待老爷来迎了我回府,有得你好看!”
“给我好看?不知双雨姐姐相中了哪家的家丁小厮,竟这般猖狂?”
“呵,只怕是某人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不妨与你直说,老爷可是宝陵县的县丞大人,是你这种人这辈子也碰不着的大人物!”
宝陵县乃扬州下辖的县,刘永丰作为扬州首富,却巴巴地去讨好一个宝陵县丞?
这事儿总归是有些不合常理。
见徐星隐并未好言讨好自己,双雨怒意更甚,趁徐星隐晃神的时间便冲了过来。
好在一旁的春襄机灵,拉着徐星隐稍稍避开了下,若非如此……
徐星隐眼下怕就在那冰冷的湖水中了。
虽说避开了双雨那一推,但两人却也双双滚落在地,被尖锐的石头磕出了一大片儿伤。
人在愤怒之时什么事儿都干得出,徐星隐自然不会拿自己与春襄的安全开玩笑,连忙高声呼救。
这会儿正值下值的时辰,立马涌过来了一群人,双雨也在吓得跑了个没影儿。
虽说双雨做的事儿难看,但徐星隐话说得也难听。
是以,众人询问时徐星隐也没说出实情,只点到为止地说了两人口角之争。
一个是梅含蕊的大丫鬟,一个是梅含蕊近日的新宠,大家自然心知肚明,未再过多纠结此事。
徐星隐没把话说透,双雨自然也不会糊涂到自报家门,只得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回到房间,徐星隐和春襄处理好了伤口,便疲惫地入睡了。
夜里,耳畔传来春襄轻轻的鼾声。
徐星隐左右也睡不着,便起身披着薄衫坐到了门槛上,静下心来将这些日子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全部梳理了一遍。
正如景止尘所猜测的那样,这里的确是刘永丰用来圈养瘦马的庄子,庄子里的姑娘最后的似乎都会送去赠与一些达官显贵。
当然,不乏一些资质不佳的,最后会被放弃作为普通瘦马卖与富商或是送往秦楼楚馆以换取钱银。
庄子里的姑娘被赠与权贵的同时,每隔一段时也会补进来一批新人以作填补,这些姑娘的来历恐怕就是那些被神明娶亲案的受害人了吧?
他们口中那位“老爷”,恐怕就是刘永丰了吧。
今日双雨还提到了极为重要的两点:
其一,是梅含蕊再过三日便要出嫁,这所谓的出嫁,是不是表明着梅含蕊被送往权贵的日子?
如果能知道梅含蕊被送给了谁,或许对后续的案情有不小的帮助。
其二,刘永丰预备将双雨送给宝陵县丞。
宝陵县算得上是扬州下辖县中最为穷困的地域,刘永丰作为商人无利不起早,主动与那里的县丞交好于他到底有何好处?
刘永丰名下的产业大多都是胭脂水粉、酒楼客栈一类的,显然,宝陵县于刘永丰不会是一个好的生意经营处。
那么,刘永丰到底是为了什么?
除非……
刘永丰想通过宝陵县丞拉拢更大的势力,如此,倒是可以查一查这位宝陵县丞了。
打定主意,徐星隐也不再多想,乖乖地回了房间睡觉,毕竟……
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不出徐星隐所料,自己与双雨起了冲突的事儿,第二日便传入了梅含蕊的耳朵,梅含蕊得知此事就唤了徐星